祁元修笑著摸了摸她的她的頭,「你先回房,待我問過師尊。」
祁蘭傾乖乖地點頭回去了,祁元修的笑意卻逐漸顯得艱難苦澀。
他突然想起來,當時是沈明恆帶著祁蘭傾回來的,所以會不會他在房門外跪著的時候,屋裡根本就沒有人?
而他那時的怨憤、那些矯情的自怨自艾,全都是無病呻吟,並且極為狼心狗肺?
祁元修垮下臉。
他可真該死啊。
「師尊。」祁元修期期艾艾地走到門口。
沈明恆正漫不經心地在煉丹房裡把原主留下的丹藥做分類。
這瓶可以回爐重造,這瓶扔掉銷毀,這瓶沒什麼用,拿去騙人……做人情好了。
他淡淡抬眸,看到門邊鬼鬼祟祟的祁元修,「何事?」
祁元修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還沒謝過師尊救了蘭傾。」
「你謝過了。」沈明恆面無表情地提醒:「你謝過很多次。」
自見面以來,不是求就是謝。
祁元修笑了笑,沒有解釋,又問:「師尊怎麼知道蘭傾狀況不好?而且還知道弟子住在何處。」
因為他是渡劫期。
沈明恆瞥了他一眼:「你快死了為師也能知道。」
祁元修還要再說話,卻見沈明恆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
祁元修雖不解其意,還是乖巧側身讓路,而後又自然地跟在沈明恆身後。
兩人剛走到雪地,半空中便落下一個人來。
看上去不過中年,笑意盈盈,可見是友非敵。
沈明恆微微頷首,「宗主。」
祁元修這才知道來人身份。
三年前他入宗時與各長老隔著高台,他只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如針刺般的審視目光,並未親眼見過。
他躬身行禮,「見過宗主。」
段知衍對他有些印象,也笑著回了一句「不必多禮」。
他對門下弟子一向寬和,但這不算親近。
因為他很快又看向沈明恆,沒好氣地說:「都說了別叫宗主,我是你師兄!」
這話里的寵溺意味太過明顯,祁元修有些好奇地悄悄抬眼。
沈明恆道:「禮不可廢。」
一板一眼的樣子,像個老古板。
段知衍有些詫異。
自他接任宗主之位後沈明恆就改口再沒叫過師兄,他那時以為是小師弟對沒能繼承天衍宗的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