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隔壁天衍宗。」
「宗主,還有……」
「隔壁。」
祁元修:「……」
祁元修看著毫不心虛一本正經面色坦然的師尊,心想幸好師伯不在此處。
他打定主意要多花點精力盯著這群人,半個月後還沒有進步的他全都趕出去,不能讓他們占著師尊心善就賴在這裡白吃白喝。
師尊小時候被上任天衍宗宗主寵著,前宗主故去後又有師伯們寵著,哪裡懂得人心險惡?
他身為師尊唯一親傳弟子,這些俗務,他該多為師尊分擔些。
把事情全部推給天衍宗後,沈明恆滿意地點了點頭,自覺已經安排得面面俱到。
他讓新弟子們自由安排,而後帶著祁元修離開。
修士耳聰目明,雖然走出了一段距離,祁元修還能聽到新弟子們的聊天。
「我之前在山門外的時候結識了幾個天衍宗的外門弟子,聽他們說祁師兄半年前還是鍊氣初期。」
「可不嘛,我也聽說了,就一天的功夫,他就從鍊氣初期突破到大圓滿,又過三天他就築基了。」
「唉,這功法厲害歸厲害,就是有點太難熬了。說起來,我之前還以為祁師兄會有更好的功法來著,但是祁師兄剛才說起來的時候不像是騙人。」
「也沒有騙我們的必要吧?不過他畢竟是宗主唯一真傳,宗主居然捨得……搞不懂,你們說宗主到底在不在意祁師兄?」
祁元修眉頭微皺,其實新弟子們沒說什麼過分的話,最多也就出於八卦,但是他無法容忍旁人隨意議論、揣測他的師尊。
祁元修微微抬頭看向沈明恆,沈明恆面色如常。
連他金丹的修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沈明恆不可能沒聽見。
他只是不以為意,並不將其放在心上。
祁元修壓抑著怒氣,「師尊脾氣好。」
沈明恆微微偏過頭,詫異地確認道:「我脾氣好嗎?」
祁元修一時沒有回答。
這個問題要是放在半年前,祁元修一定會冷笑一聲。
那時他覺得沈明恆是長在人間的惡鬼,殘忍而冷漠,端著一張仿佛所有人都欠他的臉,少言寡語下全是不可見人的詭譎陰暗。
他現在才察覺到自己的狹隘,師徒三年,他竟一點都不了解他的師尊。
其實沈明恆的性子與之前沒有太大分別,依然情緒淡薄,不苟言笑,說話時言簡意賅。
從前只覺得不論旁人怎麼做都難使他滿意,仿佛他總以滿懷惡意的目光看著周圍人。而今才發覺,沈明恆確實不怎麼表現出開懷的態度,但他也極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