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靈力混亂,這方空間像是被鎖定, 充斥著壓迫與仿佛要撕碎一切的暴虐, 以至於他們雖然不知道歸藏門主那邊發生的事,也能看出這不是什么正經功法。
沈明恆皺了皺眉,靈力迅速蔓延開來,護住了整座城池。
一個騰不出手,一個要先護著他人,場面暫時僵持了下來。
漫天黑雲下, 張庭鶴忽然輕笑一聲:「你後悔嗎?沈明恆。本來,我們不會是敵人的。你是雙靈根, 猶能有此番境遇, 而假使你我合作,我能幫你成為天靈根, 屆時, 飛升也不無可能。」
沈明恆神色仍然平靜,他疑惑地問:「我做了什麼讓你誤會我會後悔?」
「我以為,從我做的事, 你應該能看出我不在乎天賦。」沈明恆一字一句說得認真:「我只信, 人定勝天。」
「放屁!」張庭鶴陡然激動起來, 都顧不上氣度和涵養,有些癲狂地駁斥道:「努力在天賦目前一文不值!」
「你不是也說了,我只是雙靈根。」
沈明恆微微抬眼,「我和我的弟子, 足夠證明這句話是錯的。」
張庭鶴死死地瞪著他,忽然又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只有你們這些年輕人,才會相信所謂公平。這個世界公平嗎?沒有天賦,也會有家世,有人一出生就在中洲,享受著最精純的靈力,每走一步都是用天材地寶鋪的路。」
「可是有人……有人!連活著都是一種錯誤!」
張庭鶴用力閉了閉眼,好似已經冷靜了下來,又變回了如玉公子的模樣,隻眼中滿是赤紅的血絲。
他譏諷地笑,「沈明恆,你是不是很得意?你覺得我卑劣,你覺得我走旁門左道,你覺得我吃不了苦……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
「你多厲害啊,你這麼聰明,小小年紀就自創出了這麼了不得的功法。你看,你始終還是天賦的受益者,靈根欠缺的悟性都補給你了,可我怎麼辦?我沒本事自創出這樣的功法。」
「你同我說公平?哈,最不缺公平的人才最執著公平,像我們這樣的人,為了獲得一些什麼,只能不擇手段。」
祁元修聽得有些悵然。
他是最能理解「眾生皆苦」這四個字的人了,很多時候,他回想起從前咬著牙忍著痛爬過的長夜,都會懷疑自己是怎麼支撐過來的。
為什麼他要這麼艱難才能活下去?他真的苦盡甘來了嗎?
沈明恆沒被打動,任憑張庭鶴的情緒再怎麼起伏,他始終有種漠然的平靜。
沈明恆認真地糾正他:「我是執著公平,不是執著向你證明公平。」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嗎?當然不啊,沈明恆從來沒這麼自以為是過。
他沒去反駁自創這個功法的過程沒張庭鶴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他穿越過很多世界,學了很多知識,花了很長時間,過程中也走過岔路,好幾次自創功法時險些讓自己經脈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