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舟也沉默了許久,半響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仿佛是在平復內心有些激盪的情緒。
他笑了笑:「是啊,但他不也一向是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嗎?」
方行舟陪了他們半天,等到輔導員來之後,他就也告辭離開了。
輔導員看到他們心情也很複雜,只覺得夸不太合適,罵更不合適。
輔導員心疼地抓住掉下來的頭髮,「這次……算了,以後別這麼衝動了。」
孔雲鵬眼巴巴地看著他,再度懇求:「我們知道了,老師,你可不可以假裝我的監護人簽個名?我不想通知家長。」
輔導員沖他和善一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想讓家長知道,但是恐怕不可以哦。」
「為什麼?」
「因為……」
孔雲鵬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上一個碩大的「母上大人」。
輔導員笑意盈盈地說完剩下的話:「因為已經來不及了,你的父母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孔雲鵬心如死灰。
他生無可戀地接通,對面立刻傳來一疊聲的問話:「雲鵬,有沒有事啊?聽說你被刺了幾刀,要不要緊,是不是很痛?別怕,媽和你爸都在來的路上,快到了昂。」
聲音不小,哪怕沒開免提輔導員都能聽見。
孔雲鵬連忙解釋:「媽,我沒事,你們別急,路上慢點。」
「好小子,真給爸爸爭氣,你大伯知道了這件事,說要在家裡辦酒席呢。」
「大伯也知道了?!」孔雲鵬瞳孔震驚。
「是啊,你大伯,小姑,兩個叔叔都知道了,在家一個勁地誇你,說你這孩子打小就不是孬種,像你爸我!」
孔雲鵬能夠想到,他爸爸現在應該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
孔爸爸是先看到新聞才收到輔導員的消息的,新聞上說兩個孩子都沒生命危險,受了傷但精神狀態都不錯,是以他的擔憂轉瞬即逝,剩下全然的自豪來。
他象徵性地關心兩句:「腿怎麼樣?」
這事兒輔導員清楚,他剛問過醫生,他上前,示意孔雲鵬把手機給他,「孔先生您好,我是雲鵬的輔導員,他的腿傷要做一個小手術,需要您作為監護人簽個字。」
「要做手術啊?」動手術在他們眼裡,意味著很嚴重的傷了。
孔爸爸眉頭微微皺起,嘴上還要說得輕描淡寫,也不知是在安慰孔雲鵬還是說服自己,「動手術也沒事,傷疤是男人的勳章。那個,手術沒風險吧?做完手術就沒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