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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恆笑了笑,眸中微微得意。
他在小時候像個大人,如今卻像個小孩兒,炫耀似地說道:「定山,鳴謙,我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
裴定山垂眸:「也許沈伯父是,但是陛下不是。」
他迴避沈明恆的眼神:「明恆,你不能總是這樣不設防,那要害你就太簡單了。」
「我有分寸。」沈明恆平淡地將話擋了回去,「你也很久沒見裴叔叔了,他們應該也很擔心你,你先回家看看吧。」
這就是不想再聽的意思了。
裴定山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無奈地應了聲「好」。
他憂心忡忡地看了沈明恆一眼,才不甘不願地行了一個禮,告辭離開東宮。
只希望他今天說的這些話,明恆能聽得進去兩個字也好。
他走之後,葉鳴謙正要說話,忽而察覺窗口處有人翻了進來。
他背對著窗,本能警覺,閃身擋在沈明恆前面。
他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劍上,剛打算喊人,餘光一瞥看到了明黃色的衣角。
葉鳴謙:「……」
他將話咽了回去。
不是,這裡是東宮啊,是你家啊!
你一個皇帝要麼坦蕩點大大方方從門口進來,要麼進孩子房間敲個門讓人通報一下,你翻窗是什麼意思啊?
沈明恆也是無奈:「爹,你這是做什麼?」
沈昱先是讚賞地看了葉鳴謙一眼:「反應還行。」
皇帝有禁衛軍,太子也有護衛東宮的私人衛軍,葉鳴謙便是這支衛軍的統領。
這種殿前都可執刀劍的職位一向由心腹擔任,不出意外,將來沈明恆登基,葉鳴謙就會是他的禁衛軍統領,護衛整個皇宮的安全。
「這是自然,鳴謙很厲害的。」沈明恆附和了一聲,才接著問道:「爹,你專門翻窗,該不會就是來測試一下我宮裡的護衛吧?」
沈昱理直氣壯:「不是,我是來偷聽的,我就知道那裴定山指定說不出什麼好話。」
然而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沒太生氣。
畢竟,裴定山明知道這些話說出來沈明恆不會喜歡聽,假如不小心泄露出去還會引得天子震怒,但他還是說了。
如此一心為太子,沈昱自然不會責怪……最多有一點不滿。
「他把你爹我當什麼人了?」沈昱抱怨:「當時給老二他們一個機會,也是以防萬一。即便我不偏愛你,以你的能力,也該是當之無愧的太子,你爹我又不傻,改立太子,是圖大夏二世而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