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得好像一開始不同意的沈昱是個惡人。
沈昱神色萎靡地反思,難道他之前也是自欺欺人?難道他真的比自己想像中要狹隘?
不要吧?
……那他改正就是了,他改了之後,可不許再罵他了。
沈昱拍板道:「既如此,這件事便定了。周言安,於策,你們商量一下,給朕拿個章程出來。」
嘴上說著不幹活,但真有任務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認真積極。
周言安、於策鄭重俯身:「臣遵旨。」
「第二件事,以西涿國牽頭,西域二十小國聯名上書,言道境內盜賊猖獗,請求大夏派兵保衛他們的商隊。文書在這,你們看看。」沈昱將案上一本摺子隨手遞給他們。
左文淵不耐煩看字,他撓了撓頭:「大夏與西域不過通商關係,沒必要幫他們吧?」
兩國之間只有利益,算不上友情,用自己的軍隊去幫他們,很像資敵誒?
周言安皺眉:「當去。假使盜賊再這樣肆虐下去,絲路上來往的商人定會減少,也會影響到大夏。」
裴定山「啊」了一聲:「這我們不是吃虧了嗎?」
「吃虧?自然不會,維持小國的穩定,便是維持絲路的穩定,大夏能從中獲得的利益仍比付出的要多。更何況,雖然西域諸國不算強盛,但多一個友好勢力總還是不錯的。」於策道。
於策現在還不能明確說明原因,只憑藉著頂級謀士的敏感度,讓他隱約覺得以暴制暴不是最好的方式。
而隔著無法逾越的時空與漫長光陰,有一位偉人站在歷史的分界點,說出了一句話——「所謂政治,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敵人搞得少少的。」
自此成了經典。
「不過,」於策微微一笑:「裴定山說得對,確實不能白幫。陛下之前不是說有民間自發商隊,為避稅另尋小路嗎?臣提議,以稅代傭,依律法納稅,才可得大夏軍隊保護。」
裴定山整了整衣袖,做好了出列接旨的準備。
大夏的武將還很習慣聽文臣指揮,畢竟距離打天下的日子才過了六年,在那時,這些文臣都是他們的軍師。
現在軍師說出兵,那就出唄,反正聽軍師的總沒錯。
絲路重新復起時是裴定山跟著沈明恆打通的,他理所當然覺得這次還會是自己。
沈明恆道:「讓葉鳴謙去吧。」
裴定山愣在原地。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沈明恆,難過地想,明恆是生氣了嗎?
因為那天的不歡而散,因為他說沈昱也許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