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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要得寸進尺!」有朝臣憤怒出列:「無論何人,要想考取功名都得從童生考起,爾等憑什麼例外?」

他學聰明了,沒直接攻擊性別,而是從公平說起。

於策陰陽怪氣:「足下參加童試,見周圍竟無一女子時,也不曾問起為何男子可以例外。如今好處拿到了手了知道『公正』了?不知足下讀的是哪門子的聖賢書,不養德行,專養臉皮。」

開玩笑,他還在這呢,當著他的面欺負他女兒?以為他沒長嘴嗎?

左文淵沒忍住笑出聲來,那朝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這怎麼能一樣,從前……守倫常的事……」

沈昱原本坐直了身子準備看戲,未曾想這人這麼快就敗下陣來,他頓覺無趣。

「科舉自有其制,要讓朕破例,先得拿出點本事來。你說你文采不輸舉人,可有證據?」

「參加春闈的舉子大多已進京,臣女願設擂與他們比試,臣女若敗,甘領欺君之罪。」

——《夏書》記載,「帝聞之欣悅,笑曰:『准。』由是朝堂之變局,便自此刻始。」

第171章 明明明月是前身(28)

朝臣們心中隱約有些不安, 可理智又覺得於蕤一介女子沒這麼大本事。

女人而已,天生就不適合讀書,定然是比不過那些舉人的, 於是神色雖有些猶疑, 但也沒太激烈地反對。

這天早朝結束後,應天府外多了一個擂台,擂主是於蕤。

擂台賽將持續三天,假如三天內於蕤未嘗一敗,春闈前將會加試一輪「女試」,優異者可直接參加本場春闈。

這場比試看似雙方是於蕤與本屆舉子, 但著急的可還有朝堂上的眾多官員。

沈昱瞞著沈明恆偷偷出宮,拉著周言安去看熱鬧。

他們坐在茶樓二樓靠窗的位子上, 居高臨下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擂台一方的人來了又走。

「子曰:『惻隱之心, 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 禮之端也;是非之心, 智之端也』,何解?」

「這句不是孔子說的,是孟子說的。惻隱、羞惡、辭讓、是非為仁義禮智之始, 故稱『四端』。你連書都讀不明白, 還想靠此為難人?這四端你配得上哪一端?」

沈昱聽得津津有味, 只覺得於蕤不愧是於策的女兒,這股牙尖嘴利學了十成十。

讀書人的話不能只聽表面,這人明顯是打著請教切磋的名義,暗諷於蕤一介女子拋頭露面無羞惡廉恥之心。

但聽出歸聽出, 對方畢竟沒有直說,要是生氣還會讓人覺得小氣。

可見讀書人哪怕不說粗言鄙語, 也挺噁心人的。

但那舉子估計也沒料到於蕤會這樣強硬,半點不給他留面子,不僅直白扯露言語中的陷阱,更是明著嘲諷他讀書不精。

一個舉人,居然連「子曰」還是「孟子曰」都會記錯,這對素來清高的讀書人而言是莫大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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