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許爺爺有事瞞著我,不讓我有秘密?」沈明歡最知道怎麼對付沈長卿了,只要表情乖巧、眼神可憐一些,老人立刻就會心軟。
「人總是會變的,何況我一直都是如此。」沈明歡目光沒有半點閃爍,淡笑著說:「從前要做的事情太多,如今只欠東風,自然可以放下許多顧慮……可我還是沈明歡,永遠都是。」
沈長卿張了張嘴,忽然有些苦澀。
他拍了拍沈明歡的肩膀:「孩子,是沈家拖累了你。」
如果不是生在沈家,如果沒有背負著這麼沉重的家族負擔,沈明歡應該會過得比如今輕鬆快樂很多吧。
三五好友,吟詩作賦,春日賞景,冬季看雪。
月升後飲酒,日落時彈琴。
不識愁滋味。
沈明歡:「……?」
他時常跟不上爺爺的腦迴路。
「你有這種本事,我也安心一點,刀劍無眼,此去邊境,萬事小心。」
沈明歡表情瞬間頓住,僵硬地點了點頭。
糟糕,這件事沒提前和爺爺說!
系統擔憂地問:[宿主,怎麼辦?爺爺不會怪你吧?]
[……小九,你好像很開心?]沈明歡語氣威脅。
系統不敢說話了。
——要不然它怕自己真的會笑出聲。
系統方才還在擔心沈明歡掉馬或是人設崩塌,現在覺得,能看到這幅場面,就算是任務失敗也值了。
沈明歡,你也有今天!
*
燕陵城有座應醉樓,樓里的美酒佳肴天下聞名,不在應醉樓里醉一場,枉稱見過世面。
應醉樓吸引著四方商賈,也是燕陵城權貴擺宴的首選之地。
據說這裡的東家是個江湖人士,對朝堂紛爭不感興趣,所以達官貴人們一些私密性的談話也會選在這裡。
畢竟自己家裡人多眼雜,誰知道旁邊澆花的丫鬟是不是有人安排進來的間諜。
應醉樓有著眾多隔音極好的小房間,加之每日接待的人數成百上千,下了馬車匯入人流,就像雨滴落入大海,非常有安全感。
而應醉樓底下有個不為人知的密室,那是獨屬於應醉樓主人的。
不是什麼不涉朝堂的江湖客,而是深陷於權力漩渦中心、曾經的太子——駱修遠。
「徒兒,你這兒也太蕭條了,怎麼也不養些花啊草啊,看著也舒服。」曲正誠嫌棄地敲了敲冰冷整齊的石頭牆。
正在沉思的駱修遠回神,無奈道:「先生,只是一個密室罷了,你莫不是還想讓我住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