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歡對一旁的陳驍宇低語幾句,將這裡的事情交給他指揮。
與人高馬大的陳驍宇站在一起,襯得沈明歡尤為清瘦,尤其他今日穿得單薄,滿身慵懶的富貴被寒風吹散,只余浸透了書卷與墨香的清正傲骨。
人對於美向來有本能的追逐和嚮往,圍觀的百姓原本正對著狼狽的薛家人叫好,餘光不經意看到沈明歡,不由得痴愣在原地。
側著頭專心和陳驍宇說話的沈明歡忽而抬眸,他眉眼無一處不精緻,忽然間全部展現出來,更有種驚鴻一瞥的震撼。
悄悄看著這邊的女子紅了臉。
沈明歡卻仿佛沒有感受到眾人灼灼的目光,他臉上閃過一絲焦急,快步上前,扶住了一個向前傾倒的孩童。
小孩兒剛學走路,還不太穩當,許是方才大人不曾注意,竟讓他跌跌撞撞自己走了出去,試圖去拽沈明歡的衣角。
沈明歡將他穩穩地放好,見小孩沒有受到驚嚇,那份焦急才褪去,轉而露出笑來。
那笑也如冰雪消融,包容又溫暖,他半蹲著,替小孩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衫,「小心點,別把自己摔著了,嗯?」
百姓中這時才有人反應過來,「誒,張大,那不是你家鐵蛋嗎?」
張大揉了揉眼睛,「媽呀還真是!」
他趕緊上前,有些畏縮,「大人,這是草民的孩子,他不懂事,冒犯了大人,我……」
沈明歡笑著把睜著大眼睛一眨不眨望著他的小孩推向對方,語氣溫和:「沒有冒犯,很可愛。」
他站起身,仿佛才注意到這麼多人看著他,只愣了一瞬,很快就溫柔地笑了起來。
眾人只覺得沈明歡在面對他們時的溫柔遠甚於方才與大個子(陳驍宇)說話,這人此時的目光專注又真誠,仿佛百姓是什麼難得的珍寶似的。
「可你們本就是珍寶啊。」沈明歡說。
讀過兩年書的王大壯苦著臉捂住嘴,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說出口了。
但更沒想到的是,沈明歡居然應了。
周圍仿佛變得很安靜,明明遠處的街道上還有叫賣聲,薛府里也有哭叫和求饒聲,但那些喧囂仿佛被遠遠阻隔開了。
系統讚嘆地說:[宿主,原來你演原主,可以演得這麼像啊。]
沈明歡目光和煦,語調輕柔地和百姓們聊家常:「還記得我們的太子殿下嗎?現在他是皇帝啦,他和先皇不一樣,你們看,薛家欺壓你們,陛下還給他們判刑了呢。」
「呀,是太子殿下啊,去年俺們那走水,現在住的新房還是太子殿下讓人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