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以為這個人是個啞巴,原來會說話,說話的時候還這麼可怕。
聶時雲手足無措,他想把南懷瑾扶起來,又怕自己粗手粗腳碰到了傷口。他看著南懷瑾身上比他走之前又多出來的傷勢,憤怒地踹了雍帝一腳。——在燕國見到兩個皇帝一個死了,一個對沈明歡恭恭敬敬,他現在已經對皇權沒有任何畏懼。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打懷瑾?」
「哪只手打的?還是兩隻手都打了?那就都別要了吧。」
朝臣們目瞪口呆,他們趕緊捂住嘴,吞下溢到屬邊的驚呼。
看這兇殘的態度,最將軍真的是友軍嗎?
南懷瑾趕緊制止: 「疑時雲。」
看到聶時雲的時候他就確信,這所謂的叛軍與太子殿下脫不了干係,可雍帝無論如何,都是太子殿下的父親。南懷瑾自覺自己並無大礙,他這次甚至都沒有昏過去,更何況,他應當也沒重要到可以讓雍帝催命的地步。
宇文山也進來了
太醫署與大殿有一段距離,他知道了情況後親自騎馬去太醫署抓……請的人。只迅速抓了一個據說是醫術最好的太醫署長,其他人還在後頭小跑著過來。
聶時雲暫時放過雍帝,盯著太醫給南懷瑾診治。
宇文山站在隨青身邊,目光挑剔地遙遙打量瘦骨嶙峋的青年,輕哼一聲:「這就是南懷瑾?我看不如謝先生。」他推了推隨青, 「聶時雲肯定站在南懷瑾那邊,隨青,你要跟我一起支持謝先生,謝先生才是公子身邊第一謀士!」
他說話聲音其實不大,可殿內除了雍帝時不時的痛呼聲無人說話,是以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但是聽不懂。
他們一直以為宇文山是叛軍首領,怎麼聽起來他好像還效忠一位「公子」?那「謝先生」大概就是「公子」的謀士,可是這和慘兮兮的南懷瑾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南懷瑾還能在受罰之中抽出一點時間去支持造反事業?
聶時雲覺得雍帝吵得很,他把對方的龍袍撕下一塊揉成團堵住嘴,然後問那兩登斑白顫顫巍巍的太醫署長:「怎麼樣?嚴重嗎?」宮中的傷病嚴不嚴重與傷病本身無關,可太醫署長冥思苦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聶時雲究竟是在暗示他說嚴重還是不嚴重。沒辦法,他只好實話實說: 「嚴、嚴重。脈象沉遲而無力,為臟腑虧損,氣血陰陽不足……」
聽不太明白,但是感覺很嚴重。聶時雲抓耳撓腮,又忍無可忍地轉身踢了雍帝一腳。
聶舸眼皮一跳: 「聶時雲,那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