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玉汝知道這是病態的,也知道這一切都因何而起,但他無力改變。
關於戒斷反應、關於異常根源,都是如此。
黎奉卻要比他坦蕩,也要比他正直,即使事到如今也不知道他做出的這些行為到底是因為什麼,仍舊每天不知疲倦地給他發信息。
奚玉汝回的時候比較少、沉默的時候比較多。
這讓他覺得自己被吊在火上烤,往左盪還是往右盪都改變不了被燒死的結局。換言之,離開和接近,他都是在做惡人、備受煎熬。
離開的負面結果之一,就是在他下定決心拉開距離之後,整個世界都仿佛在跟他過分強調和誇大他和黎奉之間的差距。
大概是某個非常平常的中午,他再一次拒絕了黎奉的午餐邀約,和師兄藍安平一起去吃午飯。今日一食堂有限量的燒紅獅子頭,而他們上午第二節沒課。不用大排長龍地和別人去搶,這個讓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但好心情並沒有能夠維持多久。
剛找好座位把餐盤放下,師兄藍安平就要離開幾分鐘,就是在這短短的幾分鐘之內,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他穿著logo顯眼的名牌衣服,髮型經過精心的處理,是很常見的富人少爺的模樣。手中端著一個盛滿了飯菜的餐盤,即使面上帶著笑容,也讓人倍感不適。
只是一眼奚玉汝就知道來者不善,但他沒刻意去管,自顧自地吃自己的飯。
那人走進後,直接將餐盤丟在了桌子上,餐盤與桌面摩擦之下發出非常尖銳刺耳的響聲,菜湯盪出來不少、稀稀拉拉地灑在桌面。
「喲,怎麼不跟黎大少在一起了?」語氣帶著幾分戲謔。
奚玉汝看了一眼那沒動過的餐盤,從裡頭挑了一塊兒糖醋排骨塞到嘴裡,因著此菜色澤非常不錯所以他一直想嘗試,但又怕不合胃口浪費。
果然,有些太甜了。
「怎麼, 你很希望我跟他在一起?」他問。
那人嗤笑一聲,「黎家家大業大,這都沒有讓你吃飽嗎?」而後,端著餐盤直接倒在了奚玉汝的飯上,湯菜飯混合在一起非常不好看。「既然沒吃飽,那就多吃些,別和我客氣。」
這一攪和,好好的飯和潲水桶里的模樣也差不多了,饒是奚玉汝再不挑食,也沒了胃口。
他把筷子放到了一邊,抱著雙臂再次打量眼前來找茬的富人少爺,對方眉眼之間是藏不住的頑劣和驕縱,料想是被從小寵到大的。
沒帶抑制環、身型一般般,他聞不到信息素,所以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什麼第二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