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奉對此已經是習以為常。
不過從十年前到現在,留在奚玉汝身邊的只有他一個,因此他沒有為此感到不快的理由。
他平靜地將奚玉汝帶上車、平靜地開回從大學時代他們就一直居住的在西江南的那套房子、平靜地把奚玉汝抱上床。
直到他再次聞到奚玉汝身上味道。
Alpha的氣味、Omega的氣味,別人身上的氣味……複雜的、難聞的、惡臭的、噁心的、不屬於他的味道。
一貫放在床頭的水杯在他的手中化為了碎片。
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
黎奉的心中驟然升起了一種能夠擾亂人心智的焦躁,他嘗試著克制,卻不得其法。
此不安的情緒如惡性病菌一樣開始瘋狂地蔓延,直至感染到他全身、侵入他的腦髓、控制他的腦神經。
他俯身將躺在床上酩酊大醉的奚玉汝抱起,手臂和手臂交纏、胸膛與胸膛相貼、心跳與心跳共頻。
但是不行。
還是不行。
黎奉在這一瞬間徹底失去了理智,他發了瘋一般地咬向奚玉汝的後脖頸——對於Alpha和Omega來說,那是腺體所在。
尖牙刺入皮膚,他將自己體內的信息素源源不斷地灌入其中。
香雪蘭的味道盈滿奚玉汝的身體,在某一瞬間,他覺得他仿佛已經融於對方骨血,兩人之間也再無隔閡。
可僅僅只是幾秒鐘之後,屬於他的味道就從奚玉汝的身體中散出。
房間的每一寸都被香雪蘭給標記上,唯獨奚玉汝。
奚玉汝還是那個誰都妄想擁有的奚玉汝,也還是那個誰也不屬於的奚玉汝,
鐵鏽味在他的口腔之中蔓延,黎奉開始罕見地恍惚。
他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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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癢,這是黎奉前段時間新學到的一個詞彙。
通常是指是指人們愛情或婚姻生活到了第七年可能會因愛情或婚姻生活的平淡規律,而感到無聊乏味,到達倦怠期,要經歷一次危機考驗。
或許他和奚玉汝已經到了此時期,他想。
一切變故發生於三個月前。
他意識到這一點,是某日聽到奚玉汝和其他人的電話,奚玉汝說:「或許我要和他改變一下現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