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上的人見他如此的輕鬆,也都放下心來,吆喝著繼續打牌。
收拾好行李,李斯白再次來到了去墓地。山上鬱鬱蔥蔥,鳥鳴聲聲。上次來因為顧及周斯墨在旁邊,他沒有強烈表達自己的思念之情。這次來,他在墓前坐下來響亮地給爸爸打了個招呼:「哈嘍,老爸。沒想到吧,我又來了。」
他坐下來,攛起衣袖給老爸的照片擦擦乾淨。然後掏出手機打開相冊,翻呀翻找到照片:「看,我的畢業照,是不是很帥氣?」李斯白看看自己的照片再看看碑上父親的照片,「哎,我好像真的像媽媽多一些啊。」
十歲之後,他再也沒有像別人家的男孩子跟父親一起聊天之類的經歷了。這個遺憾這輩子也都無法彌補了。他把手機裝進口袋,一邊徒手清理雜草,一邊閒話家常。他說了很久很久關於自己成長的事情,好像把這十幾年來的每天關於自己的事情都要告訴爸爸。
「上次回去之後,也沒打算回來。只是回去之後,看到了媽媽留下的筆記,知道了很多模模糊糊的事情。我這次回來,就是要搞清楚媽媽去世的真相。也不知道媽媽有沒有跟你講過她經歷的事情。如果她的死另有隱情,我是不可能會當做什麼是都沒發生就這麼算了的。我也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麼,面對的是什麼,但是我想繼續向前走去看看。」
醫院裡面,周斯墨仔細得伺候著周老爺子喝水。春天還沒過完,老爺子的身體就撐不住了。過完農曆新年就住進了醫院裡,儘管醫生多次叮囑讓他多休息,可是他完全不遵醫囑,一門心思在自己的家族產業上,廢寢忘食,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周斯墨忙完工作一有時間就親自過來照料。他現在比公司比家族裡面的任何一個人都要著急和慌張。
老爺子背靠床頭喝了水有了一些力氣:「斯然去了哪裡?有段時間沒來看我了,她還是在跟我賭氣嗎?」
周斯墨放下水杯拉過椅子在床邊坐了下來:「不會,她怎麼敢。您知道她那個工作沒有個定時定點的總是很忙。我有時候發消息給她她也不回的。」他給老爺子捏著腿,「訂婚的事情林氏一手負責操辦,肯定會順利的。您呀,就放心休養吧。」
老爺子點點頭,不言其他。
周斯墨想了想問到:「爺爺,其實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您一定要幫斯然定下這個婚事呢?」
想到一開始商談這個婚約的時候,周斯然那暴走恨不得拆掉整個家的樣子,他還有點心有餘悸。他也很心疼這個妹妹,很想尊重她的戀愛自由。但是爺爺那麼斬釘截鐵的態度,他夾在中間愛莫能助。還好,周斯然最後是接受了,才避免了一場家族「內戰」。
爺爺嘆了口氣:「我們這樣的家族,子女的婚姻是不能自己做主的。我不能,你爸爸不能,你們也不能。她越早明白這個道理,就越少吃點苦頭。」
老爺子說話從來都是話中有話,周斯墨聽得似懂非懂。看出來老爺子也不想解釋太多,他也就不再追問了。
這兩天還有件事一直壓在他的心頭,猶猶豫豫不敢開口:「爺爺,爸爸的那個孩子前幾天又回來了。」思來想去還是說了,李斯白畢竟是爸爸的孩子,血濃於水。老爺子時日無多,如果他想見見這個孫子的話,也是人之常情。他完全可以秘密安排兩個人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