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凜標記了他。
把深海艾得洛咬進他後頸的每一寸,連傷口溢出的血都注滿了個人標記強烈的信息素。
言欲也沒想哭,只是疼得掉眼淚,像懵懂又像清醒般被圈在那人的懷裡。
夢與現實的邊界模糊,言欲失神地問:「裴松凜,你信息素的味道……是不是變了?」
裴松凜,溫溫沉沉地笑:「沒有變。」
「在你床上那個,是你找的替代品。」夢裡的人說,「你早就忘了我是什麼味道了。」
像冰錐猛地刺進胸口,言欲從床上驚醒,一時之間分不出是後頸還是前胸在疼。
有水珠順著下巴低落,他以為是冷汗,抬手一抹才發現水滴來自眼角。
他的睫毛都是濕的。
七十年來,第一次夢見裴松凜居然是這種夢。
終端檢測到他失常的心率,溫柔的女音在輕聲問詢他的狀況,言欲沉默地屏蔽了。
他摸出一根煙,遞到唇邊卻沒有點燃,只是淺淺地咬著。
星際時代早已沒有抽菸這種老套的消遣方式,但言欲的煙不一樣。
菸草是他在裴松凜死後半年發現的,生長在遙遠的異星,味道很貼近深海艾得洛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太久沒被Alpha失控的信息素侵擾,還是因為做了個噩夢,言欲覺得自己的後頸不太舒服。
貼近Beta萎縮腺體的皮膚總有種潮熱感,像有個烘爐貼在頸部。
他抹了一把,刺刺地疼,便不再觸碰。
直到菸嘴被浸得綿軟,言欲把煙摘到桌面,在終端的全息屏上點開工作模式。
但幾份異星報告和文件還沒看完,秦佐的通訊又接入終端。
星際軍部有特設的聯繫網,隨時顯示長官的狀態,秦佐見他在線就給他打通訊。
「不錯啊,天都沒亮就開始處理公務,不愧是第十一軍區的榜樣。」
「你也不賴,天都沒亮就開始無所事事,不愧是第十一軍區的恥辱。」
秦佐:「……」他死過老公,忍。
「還是你厲害,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燒李家。」秦佐說,「我剛聽說李禕呈早上六點被連人帶狗趕出別墅了,是麼?」
這個李少爺,昨天晚上在言欲慶功宴上撒野,今天就被革職。
但李家在軍部的勢力盤根錯節,李禕呈更是總司令在軍校任職間親手帶大的,可算是半個學生加半個兵,言欲這樣雷厲風行,多少有點不給總司令面子。
秦佐有些頭疼:「你到底怎麼想的?」
給下馬威和引火燒身的區別,言欲不至於拎不清。
「沒怎麼想,只不過昨天是我亡夫的忌日。」言欲平靜道,「有人惹我不高興了,我就讓他跟我一起不高興罷了。」
秦佐嗓音一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