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換做以前,尤萊斯早就屁顛屁顛地應下了,再說兩句好話。
可現在他只是猶豫地抿著唇,情緒低落:「我知道了,謝謝裴教授。」
裴燼然只當他是犯了少爺脾氣,對處分不滿:「你先回去吧,言林同學留下。」
尤萊斯轉身的時候看了裴松凜一眼,但見他沒什麼表情變化,便也沒再猶豫。
辦公室只剩下裴燼然和裴松凜兩人,一坐一立。
「這不是我第一次捉到你擅自出校門了。」裴燼然說,「第一次,是跟那個叫珀爾的女孩離開,第二次是跟尤萊斯。然後,珀爾辦了退學,尤萊斯被上將處分,唯有你安然無恙呢……想必是言上將的偏袒吧?」
雖然在爆炸事件之後,有部分新生因為擔心而選擇退學或者是休學,珀爾的消失不是異常。
而且他在銷毀試驗區的監控時還發現了……在刃蟲暴走之前,珀爾進過那個地方。
那個少女絕對不簡單,眼前這個人也一樣。
裴燼然靠在沙發靠背,像是長輩不希望他誤入歧途般給予忠告:「如果你單純地只是想攀附權貴,離開他才是最好的選擇……你想走的路言欲都走過,你的心思算盤在他眼底完全不夠看。」
裴燼然咂摸了一下,覺得這話直白地說應該是:你要是想靠皮相上位是不可能的,因為言欲以前就是這麼做,甚至在成功以後還把裴上將這塊墊腳石忘得一乾二淨。
少年微微一愣,像才反應過來:「你是總司令那邊的人?」
「不完全是。」裴燼然承認得乾脆利落,「但我現在跟你說的話,也是你們那位愛才如命的總司令想對你說的。」
少年沉默下來,輪廓落上了一半靜淡的陰影。
裴燼然意識到他動搖了……也是,爆炸事故當天,他親眼看見這位言林同學推開所有人的阻攔,義無反顧地衝進研究區里救言欲。
付出了那麼多,但現在得到的結果還是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地跟在言欲身後……言上將心太冷了,裴燼然理解少年面對自己這根橄欖枝時的心動。
裴燼然輕咳一下,意有所指:「還是說,你有什麼非要留在他身邊不可的原因……或者是把柄?」
話音剛落,言林如條件反射般摸了一下後頸,又很快僵硬著垂手。
裴燼然早知如此,從自己的頸間取下一條項鍊。
銀色圓環,精緻華麗,是裴家象徵貴族身份的家徽。
「這是一枚神經屏蔽器,能在短時間內屏蔽一切外界指令……哪怕是軍方的神經病毒。」
只要有了這個,言上將植入在他後頸的神經病毒輕而易舉就能摘除。
「你也許覺得言欲給你開了一條不得了的路,但你其實知道……你其實能得到更多。」裴燼然轉過光腦,一行醒目的大字展現在少年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