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欲面無表情地側過臉,明明被叫先生,他卻才是被強迫的那個。
他皺著眉:「不是你故意的?」
「是麼?要不是你抖得厲害……」
還沒說完他就被言欲抄起枕頭砸了一下。
綿軟的枕頭,落在臉上一點也不疼,裴松凜輕輕接著放到一邊。
「下去。」
「不說滾了嗎?」裴松凜看著他的眼睛問,「還是說一心掛在初戀上,連我都懶得敷衍了?」
言欲沒有再迴避,而是在黑暗中跟這雙琥珀色的眼睛對視:「是又如何,你那麼生氣?」
他緩緩抬手,貼近少年的下頜,輕輕觸摸著:「現在說替身似乎不太合適,你一個被我圈養的金絲雀……有什麼立場生氣?吃醋?我在一開始留你的時候,跟你保證了我身邊只會有你一個人?」
上一個「小一」只不過是言欲隨手搭救,有沒有那方面的意思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但俞錦弦不一樣,他見過任何人所不知的言欲,又是言欲親口承認的喜歡。
俞錦弦是於言欲有救命之恩的裴少將都比不過的人。
裴松凜眼睫輕垂,不自禁地低聲叫他:「言欲。」
言欲看著他,明明只是輕而短暫的兩個字,卻讓他覺得快要透不過氣來。
他閉上眼睛……承不承認,就那麼無所謂嗎。
房間裡寂靜了許久,只有交融的信息素還在蔓延徘徊,言欲的所有不適都被剛剛那次標記壓了過去,身體和理智都清醒了起來。
不承認,那就算了。
言欲重新能睜開眼,抬頭吻上了眼前人的嘴唇。
裴松凜怔了怔,頓了片刻才回應般輕輕觸碰。
像是壓抑了許久終於得到甜頭,他的呼吸一下落得又沉又深。
低而輕的水聲間或滲出,這是第一個深而緩的吻。
就在裴松凜漸漸情動時,言欲卻點到為止地推開了他。
「行了,我信你今天的一切解釋,但我現在累了,你回去吧。」Omega冷淡地將浴袍攏緊,繫上,清淡得仿佛懶得跟他計較,「如果明天還有需要我會叫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顯而易見的厭煩和敷衍。
新的浴袍被言欲翻了出來,他扔到了床邊,隨後重新走進了浴室。
聽著裡面重新傳來的淋淋水聲,裴松凜琥珀色的瞳緩緩垂落,看著自己的反應深深呼吸了一口。
……所以,他要怎麼做,才能把俞上將給壓下去呢?
言欲重新出來的時候,臥室里已經沒有人了,新風系統將信息素排乾淨,他便只覺得渾身酸軟無力。
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會兒,他才懶洋洋地打開終端,重新撥通俞錦弦的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