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欲聽完,臉色顯然沉了下來。
……這顆星球地底有跟『鴞』一樣的加密程序。
難道說,創造出『鴞』的人跟這顆星球有某種聯繫?
言欲托著下巴在沉思,沉默不語的時候,身邊的人卻往他耳尖吹了一口氣。
他不自覺地顫了一下,回眸看著等候他視線已久的裴松凜:「你做什麼?」
「你好像沒在聽我說話。」裴松凜笑眯眯地,「我們說到韋佛教授了。」
韋佛教授。
言欲頓了頓,偏過臉:「他不就是德斯學院的老師麼?有什麼好說的。」
「你覺得我的興趣在他身上麼?」裴松凜的手徐徐上抬,落到言欲的臉邊,輕輕將他的臉扳過來,「言欲,你好像還沒跟我完整地坦白過,為什麼選擇德斯學院,為什麼選擇韋佛。」
為什麼走他曾經走過的路。
言欲慢慢地跟他的視線對上,像是落入了琥珀色的旋渦里,心驚的餘韻在胸口攪開。
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他是默認裴松凜已經去世了,所以才偏執地選擇同一所學院,同一個老師。
「我只是想……如果跟你選擇一樣的路,是不是就能讀懂你的心路歷程。」言欲說得很輕。
裴松凜的死在他心裡一度成為了一個盤虬的死結,並且他的生活一度因為解不開這個結而變得無比混亂。
所有人都認為七十年過去了,言欲應該比當年的裴少將還要難以窺測,劍戟森森。
在戰場上確實如此,但是在感情方面,言欲卻是並沒有多少長進的。
「你還記得我當初跟你說過……我的身份嗎?」言欲看著他,眼底落了一絲絲惶然。
裴松凜只覺得自己心口一瞬間像化軟的松糕,一點點陷了進去,他點點頭:「記得。你是失憶的小流浪兒,被□□熏醒的人販子帶走了,輾轉在各個星際的賣場。」
當少將的時候,裴松凜其實徹查過言欲的身世。
倒不是他不願意自己喜歡的人身份不明不白,只是他想找回言欲的家人,如果可以,甚至還能把他們接到言欲身邊。
但無論他怎麼拷問,拐帶他的星際海盜都直說言欲是他們買回來的,裴松凜剖開他們的屍體,把腦子剖片重塑,用盡各種方式也沒有找到說謊的痕跡。
後來他回到言欲第一次被轉手的星域,那是個法外之地,各種流竄的星盜還有異種在上面分劃地盤,靠騙強奪掠過日子。
裴松凜找到了第一個遇見言欲的人,而那個人只說他撿到言欲的時候,他已經失憶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由來,在一個破舊的筒子樓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