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生前參與了帝國多項研究,而且最後一項還是針對人魚的。」裴松凜說,「我以前一直想不明,既然是帝國的人才,她又順從著帝國所有安排,從來沒有勾黨結派,也沒有二心……為什麼會死得不明不白。」
裴松凜冷笑了一下,才道:「原來,坐在最高位的人需要一個下屬死亡,是不需要原因的。」
楚述只是知道了秘密,帝國就要讓她死。
人命,輕如鴻毛。
言欲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沉重的心跳聲,還有他清淡的嗓音,倏然有些眼澀。
在過去的認知里,他向來以為裴松凜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少爺,叛離首都星到T11自立門戶,大約是因為母親早亡和父親另娶。
他從沒想過裴松凜的身世會那麼坎坷複雜。
他好像忽然明白,裴松凜當初為什麼不主動告訴他。
這裡面明顯涉及了帝國的隱秘,甚至說不定會招惹麻煩,如果這是言欲的身世,他也不會希望自己喜歡的人知曉。
畢竟這種事情,對於當時的他來說,除了徒添擔憂,沒有任何益處。
「這些東西說出來很沉重,不想讓你擔驚受怕地陪著我,所以我覺得沒有必要多說。」裴松凜低頭蹭著言欲的頭髮,嗓音低輕而悔恨,「早知道會被你誤會,還不如讓你多些擔心我。」
話雖如此,但裴松凜其實是不後悔的。
如果當時他就告訴了言欲,那麼這七十年言欲一定會比現在過得還要危險。
畢竟言上將做事不擇手段,也不顧後果。
看他不說話,裴松凜捏了捏他的臉:「但是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我的心結解開了。」
「是麼?」言欲看著他。
裴松凜即便是笑著,但是他卻能感覺到,攏在他臉上的陰霾並沒有散開。
知道是帝國殺了楚述,難道就這麼算了麼?
言欲到底是沒有把這句話問出口,而是低聲:「戚風會在明天到達這顆星球附近的星域,我會帶刻奇三分隊回去。」
裴松凜聽這句話就明白言欲的含義,順從地點點頭,視線掃過言欲的眉眼,低低淡淡地笑了:「有時候我還挺好奇的,一個域外星盜怎麼能在這麼短時間裡揚名全宇宙。」
言欲低低地疑惑了一聲。
「後來想了想,因為有你啊。」裴松凜抬手揉了揉他蓬鬆的發,「辛苦了。」
言欲微愣,頭頂被裴松凜摸過的地方像還有沉重而溫柔的觸感殘留。
他低頭,握住了裴松凜摟在腰側的手,輕輕抬起尾指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