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裡面有一頭怪物,他瘋了很多年,不擇手段地想讓我起死回生。」沈曜看著他,「你所遭受的一切,虐殺幻想種,改造,畸變怪物,流放的星球……都是他做的。」
生與死是宇宙中永遠無法迴避的命題,沈曜在九百年前就應該交出答卷,可偏偏有人拖延著不讓他了結。
「你是說……」言欲聽到自己的聲音細薄了三分,「在『第二故鄉』下面那隻怪物?」
「那只是個失敗的『鑰匙』。」沈曜搖頭,「他在最開始還不知道要怎麼找到塑造鑰匙的關鍵,所以只能像拼積木一樣捏造了一個歪七扭八的東西把我放進去。」
「不過我那個時候還沒甦醒,只是被那個人強硬地扣留在精神域中,所以那個沒有自我的怪物發瘋了,殺了很多人,又被帶連著祂的窩一起被遺棄到這裡。」
像是深水炸彈般的信息蜂擁而至,言欲覺得自己的骨髓都在發冷:「那個人是誰?」
沈曜笑了:「能有這麼大權利做這一切的,還能是誰?」
當時最大的當權者,只有一個……帝國的元帥。
菲利爾斯一世。
「不,不對,菲利爾斯一世,他……他死了很久了。」沈曜活在九百年前,那跟他最接近的只有菲利爾斯一世。
可是現在在位的已經是三世了。
「他死了?」沈曜回頭,下垂落的手緊扣言欲的肩膀,「他死在什麼時候?」
「一世死在七百年多前……」
象徵著年份的三個字落到沈曜唇邊,他像重複一段惡咒般恍惚了起來,全然沒有先前的從容和笑意盎然。
良久,沈曜才淡淡開口:「死了就好。」
「你……」言欲還想問什麼,可是眼前的精神域驟然變得灼目,一切與意識一同模糊起來。
等他再睜開眼,看到的則是刻奇的天花板。
那陣精神域殘存的灼熱感像是還未從意識深處散去,言欲醒來的時候眉心還有陣陣刺痛。
「醒了!醒了!老大醒了!」戚風興奮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隨後是一迭腳步聲。
隨後是秦佐、封洲野,還有刻奇三小隊的其他人。
剛剛光怪陸離的畫面散去,那陣夢的虛假感後知後覺地涌了上來。
言欲扶著療愈艙坐起來的時候,戚風一頭紮緊他的懷裡,放聲哭泣:「先生,您終於醒了嗚嗚嗚,你都快睡了半年了嗚嗚嗚。」
半年……
言欲緩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懷裡的人是誰,輕咳了一下,拍拍他的腦袋:「好了,我沒有什麼事。」
戚風本來嗚嗚渣渣地還想說什麼,但是被秦佐提著後領子扔到一邊。
言欲才從危險狀況脫離,身體還沒達到完全康復的地步,自然是要進行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