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凜將人抱在懷裡, 嗓音低淡:「沒事就好。」
言欲也感受到Alpha情緒的波動, 慢慢抓住了他的袖子, 低聲:「我好像要想起來了。」
他的尾字微微顫抖, 像是某種痛苦即將發作的前兆。
裴松凜聽出了他的無助, 旋即更加用力地將人抱緊:「……什麼?」
「我想起來了……在第二故鄉的時候……我跟那隻怪物精神連結, 」言欲閉著眼睛, 「那時候我吞噬了祂的精神域。」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精神力外溢是因為潰散崩裂,但是今天跟澤靈對上的時候,他才發現不對勁……
在第二星球用「鴞」的時候,地底的怪物知道自己要面臨如何的危險,所以毀掉了能量源打算讓燎野和刻奇功虧一簣。
但是祂沒料到言欲會不惜性命用自己的精神力為能源續上,所以祂在最後改變了目的,企圖感染吞噬言欲。
在裴松凜來以前,言欲是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流逝,清晰得像是割了個巨大的口子放出他的血液。
但是在看到裴松凜從崩塌的圓塔里向他奔跑而來的時候,他卻覺醒了強烈的求生欲望。
他想活下去,他想跟這個人共度餘生。
也就是這一刻,強烈的求生欲衝破了某個枷鎖,他從被吞噬的一方成了反噬方……地底的怪物成片精神域失去了控制,被他搶奪回去。
跟今天一樣。
但那時太過混亂,言欲尚未來得及梳整便在「鴞」啟動時造成的巨大能量波中昏迷了過去。
他忘記了千鈞一髮時發生的所有,所以醒後將紊亂的精神力誤以為是潰散流失。
而命懸一線的時候,被遺忘的精神力像是掙脫了鐐鏈,洶湧澎湃地涌了上來。
「怎麼辦,裴松凜……」言欲慢慢抬頭,無意識喊出了自己最忌諱的名字。
如果他跟那個怪物有一樣的能力……那是不是代表著,他跟怪物真的有共同之處?
裴松凜微怔,心腹的傷順著他的輕聲呢喃而蔓延,但這一次帶來的痛遠沒有在第一次承認時的噬骨鑿心。
人魚的血脈像一層自我保護機制,在裴松凜受到傷害時自動覺醒,像一陣溫暖而治癒的熱流淌過傷口,而在沒多久後,傷勢開始癒合。
他想,他終於開始適應了。
裴松凜忍下疼痛,上抬的瞳孔倒映著溫和的暖光,眼溫柔地看著懷裡的人:「不怕,言欲,沒有什麼好怕的。」
喑啞的嗓音讓言欲回神,捕捉到裴松凜眼底一晃而過的隱痛,他泛白的嘴唇顫了顫:「抱歉……疼嗎?」
他垂下頭輕貼過裴松凜的唇邊,笨拙地想通過這樣來撫慰Alpha。
「還好。」裴松凜食髓知味地重新貼上言欲的唇,「再親親就沒那麼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