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凜也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順從地離開。
人走之後,韋佛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些,他緩緩坐回座位,看著言欲。
「如果我沒記錯,你是畢業第二年入的帝國軍,三聯晉升躍升為首領軍,然後在第二星域剿滅蟲族,升為上將榮歸故里。」韋佛雙手較差抵在唇前,慢慢看著他,「據我所知,你是沒有時間跟所謂的星際海盜糾纏的,你是從哪個縫隙里擠出的時間去造反?」
言欲思緒微動。
他從德斯學院畢業當天,韋佛教授甚至沒有出席他的撥穗禮。他以為所謂的師生關係便在那時候結束,卻沒想到教授對他後來的經歷如此了解。
言欲低聲:「大部分時候是P07替我留在軍隊。」
韋佛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得P07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宋副官。
還真是本事滔天。
韋佛緩了一口氣,又問:「那伊·德曼呢?」
「死了。」
這兩個字落得輕之又輕,韋佛沉沉抬眸看了他一眼,繼而轉身:「你殺他,是為了給那個人報仇,那你把他殺了,又捅出那麼大個簍子,一點後果沒想過?」
言欲慢慢抬起眼,看著跟前的教授,溫溫一笑:「我本來就是他撿回來的,活著沒有遠大的理想,也沒有多餘的欲望。」
韋佛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落在桌面上的指尖緩緩蜷起:「這麼灑脫?那你大概是沒想到,他還能死而復生亂了你的計劃吧?」
言欲嘴唇一抿,錯開視線不再說話。
從進門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韋佛教授早就看穿了裴松凜的身份,只不過沒有點明。
一股澀然的情緒湧上喉間,言欲垂著眼,嗓音微啞:「給老師添麻煩了。」
「你們給我添的麻煩還少?」韋佛轉過身不看他,「別給我道歉,不然我會覺得你還不想消停。」
一道秘鑰傳入言欲的終端,在他手腕上閃了閃。
「屏蔽網範圍有限,帝國的眼睛到處都是,你們沒我的許可不要亂跑。」
這是讓他們去休息的意思,只不過韋佛教授一貫刀子嘴,說出來總得繞七八個彎才能聽明白。
言欲輕輕頷首:「那我就先告辭了,老師好好休息。」
剛從辦公室出來,一道人影便自然地貼到他身側,輕輕挽起他的手腕。
「聊得怎麼樣了?老師有沒有為難你?」裴松凜低聲說,「他好兇哦,連砸我兩個陶瓷杯。」
言欲看了他一眼,神情極淡。
以韋佛的性格,只砸他兩個陶瓷杯,算是他還念舊情牽掛著他這個學生。
「我看你倒是很想被老師為難。」
「當然不。」裴松凜輕笑,指尖緩緩扣入言欲的掌心,與他黏膩地握著,「我們現在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