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年紀太小了,還不能學。」
「那你會什麼?」
靜勤掰著手指,一本正經地開始數:「吃,喝,睡覺,玩兒,打坐,念經。」
張和看向甄如意,甄如意翻了個白眼,策馬到張和身邊,問靜勤:「你既然這麼沒用,你師兄為什麼總帶著你?」
「因為他是我師兄,空虛師父飛升前讓他好好照顧我。」
甄如意不耐煩起來,心想這小子怎麼跟他那個師兄一樣,回答總是避重就輕,廢話連篇。
「你知道你師兄怎麼了麼?」甄如意問。
「知道,他被抓走了。」
「你不著急麼?你不想把他找回來麼?」
「著急,想,但是我能有什麼辦法,我不會通靈之術。」
甄如意被靜勤的話噎得不知怎麼接了。若是個大人,他便直接上手給兩巴掌了,但這是個小孩,他哪怕用上百般酷刑也是無濟於事,反倒是落個虐待幼童的罪名。
甄如意壓住自己的性子,對靜勤道:「為了找到你師兄,你最好還是有點用,把你會的都用上,說不定還來得及救你師兄一命。」
「哦。」靜勤點點頭。
甄如意無奈,想了想,下令繼續前進,到峽谷的另一邊去。
峽谷極小,只能讓一人一馬通過,阮留打的頭,確定另一頭沒有問題後,張和緊隨其後,接著是甄如意,最後是亦失哈。整個過程,靜勤一直在低聲叨叨著經文,甄如意也懶得管,反正這周圍也只有他們幾個人,讓靜勤這麼瞎叨叨,說不定真能召喚出那骷髏軍團。
可就在亦失哈通過峽谷的那一刻,靜勤突然提高了聲音,大聲道:「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
「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甄如意罵了一句。
可他才罵完,頭上的天便瞬間沉了下來,濃厚的黑雲如一團剛被毛筆揉開的墨,風沙眨眼間便瀰漫四周圍的空間,大地震顫,裂開如龜背一般的紋路,搖搖晃晃,驚動了久經沙場的戰馬。
「媽個巴子,怎麼回事!」甄如意用袖子擋著臉,閉著眼,講一個字吐一口殺。用以遮寒的帽子已經被風吹走,沙子鑽入他的頭髮,刷拉拉的不適感貫徹頭皮。更惹人煩的是,沙子還鑽進了衣服里,蹭得渾身的皮都在發麻。
前頭的張和艱難回答:「是這小子…….他和靜歸一樣……不沾半點風沙…….」
甄如意眉頭,忽然想起了靜歸之前在城樓上被骷髏軍團首領抓走前念的四句詩——
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
「臭小子,再念一遍那四句詩!最後再加一個』現』字!」
靜勤聞言,便道:「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現!」
瞬間,周圍的風沙呼嘯得加倍,將甄如意懸空吹起。之前甄如意還能勉強擠開眼縫,張口命令些什麼,此刻的他,哪怕兩個袖子都遮擋著臉捂著口鼻,他也根本沒有辦法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