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覺冷冷說完,用力一捏,周郢那殘破的心臟徹底變成了一團再也拼不回來的血沫。
「啊哈.......」
周郢最後喃喃了一句鮮卑語,隨著全身皮膚的潰爛,整個人裂成了一片片黑色的碎屑,向祭拜之時燒的黃紙一般,隨著風,消散了。
而隨著周郢的潰敗與消失,地上的巨狼發出了憤怒又絕望的狂叫,它蹬地而起,撲向空中的林覺,卻在離林覺還有三丈距離的時候,被靜歸揮來的一陣風,甩到了數十丈之外。
待巨狼在空中穩住了身體之後,靜歸便飛躍到了它面前,一手按在了巨狼的額上,低聲念起了法訣。
巨狼發出了被虐打一般的悽厲咆哮聲,想要掙脫逃跑,可靜歸的手竟像是長在了它的額上一般,無論它怎麼用力甩頭也無法甩開;不僅如此,靜歸這般按著它的額,仿佛是給它上了枷鎖,囚於窄小牢籠里一般,它連掙扎的動作都無法太大,哪怕它想給靜歸甩巴掌,用爪子碾碎靜歸,那爪子尖都碰不到靜歸一分一毫。
但這種狀況並沒有持續太久,巨狼逐漸平靜,咆哮聲逐漸放低,到後來,竟是安安靜靜站住了。
隨著巨狼的安靜,靜歸的手也從巨狼的額頭移開。
「終於解脫了。」巨狼的眼神溫柔澄澈,就像塞外雪山上融化的水,它的聲音親切和藹,就像是長輩在和自己寵愛的孩子對話。
靜歸淡淡笑道:「應該的,這麼多年,你也辛苦了。」
巨狼嘆了口氣:「我已經許久不知道奔跑的感覺了。壓了太深的執念和太多的怨恨,殺害了太多的無辜之人,草原之神還會接受我回家麼?」
「會的,你永遠是草原的孩子,也是華夏大地的孩子。」
「謝了。靜歸道長。有緣再會,那時,我一定是乾淨的草原孩子。」
「再會。」
巨狼抬頭長嘯一聲,朝著北方草原的方向奔去,消失在了雲與太陽的金光中。
靜歸回到林覺身邊,用袖子擦乾淨了林覺身上沾染的周郢的血,而後和林覺一起從半空落到地上慶帝的面前。
謝朝暉警覺道:「你們想幹什麼?」
「謝朝暉?」林覺帶著笑意道,「二十年前,你還是個毛頭孩子,如今都長這麼大了。」
謝朝暉很吃驚:「你還記得我?」
」當然,當年你說你想加入林家覺,我嫌你年紀太小,沒同意,讓你好好練幾年武再來找我。得虧我那時沒讓你加入林家軍,不然你就要變成他們中的一員了。」
說著,林覺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骷髏林家軍。
接著,林覺又對謝朝暉道:「你莫要擔心,我不會害陛下,不然也不會殺了周郢。我不過是有些二十年都沒能說的話,想趁現在,告訴陛下。」
謝朝暉遲疑,而後就被身後的慶帝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