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笑嘻嘻地道:
「歡迎回家,你不在我實在太無聊了嘛,就想嘗試著上吊看看,一不小心就變成這樣啦。」
……究竟是什麼樣的上吊姿勢才能讓繩子綁住腳腕啊。
雙目對視,男人在半空中搖搖晃晃的,他的唇瓣距離她的額頭最近的時候只有分毫之差,小幅度晃過來時,經常會有種再稍稍往前一些就能夠親吻上的錯覺。
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久澤春理盯著男友沉默半晌,往後退了一步,突然出聲質問了一句:「所以阿治終於是決定要拋下我了嗎?」
「哈?」
太宰治罕見地愣了一下,像是沒能立即理解她的話。
他垂在半空的四肢僵了僵,忽然整個人劇烈晃動起來,然後隨著繩子啪嗒一下的斷裂聲,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啊疼疼疼……」
這一下摔得實在慘,光是聽身體和地板碰撞的聲音就覺得一定很痛。
但一向關心他身體和安全的久澤春理沒有來扶他,更沒有像往常那樣柔聲哄他,黑髮男人有些狼狽的抬起頭,只對上了一雙充滿失望的眸子。
「打電話也不接,還要上吊嚇我。明明說好了以後一起殉情的,你卻在沒有我的時候一個人嘗試這麼危險的舉動,如果成功的話你讓我怎麼辦?阿治你不覺得自己實在太過分了嗎?」
「你明明知道我將這個約定看得有多重要,卻仍然要這麼對我……」
這番話被女人說得實在委屈可憐,她垂著腦袋站在門口,抬著濕漉漉的碧色眼眸去望他,像是在控訴一個違背承諾的渣男。
自家女友的反應實在有些出乎意料,從來沒見過她這一面的太宰治呆呆地眨了一下眼睛。
很快他反應過來,表情新奇地從冰冷地板上站起身來,張了張唇,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等等,春理醬,你……」
沒給他任何將話說完的機會,久澤春理別過頭去,垂下眼帘,面上顯露出來的神情更加失望。
「既然阿治不想跟我殉情,那你一個人先去死掉好了。」
她側過身,躲開男人尷尬想要來拉她的手,語氣中的溫柔也逐漸消失,變得平淡起來。
「假如你親口許下的誓言,就連你自己都忘記了的話,那麼我也沒必要再去遵守當初我說的那些話,對嗎?」
久澤春理突然笑了笑,她完全轉過身去,沒有再去看愛人的表情,只是輕描淡寫地道:
「我承認我很愛你,所以才想不顧一切地和你在一起,但愛我的人同樣也有很多。」
「如果你實在受夠了我,想要獨自離開人世的話,那就去吧,更何況那曾經一直都是你的心愿,我不會再進行干涉了。」
隨著一句又一句的話音落下,意識到女友話語中確實摻雜著幾分認真後,太宰治原本臉上有些浮誇的表情也緩緩收斂了下來。
在這個曾被久澤春理稱為「家」的公寓,他看見她微微側過頭,毫無攻擊性的碧色眼眸輕輕眨了一下,嘴角的弧度依舊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