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抖了一下,喉管發出幾聲無意義的破碎氣音後,終於嗚咽出聲:
「別殺、殺殺我,我、我只是聽命行事。」
「……這樣。」久澤春理意味深長地問:「那告訴我,聽的是誰的命?」
男人囁嚅著嘴唇,眼裡布滿了絕望。
這女人顯然是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不達目的不罷休了,如果他此刻講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在她手底下也只會難逃一死。
可他還是不敢說。
不管怎樣,只要他參與了這次計劃,鬧到這種地步,他就已經註定活不下去。
啪、啪、啪。
就在這時,一陣掌聲突然從後方傳來。
久澤春理當機立斷踩折了男人的兩隻手腕,接著將他一腳踢遠,確保了背後不會收到來自對方報復性襲擊後,這才轉移注意力回身望去。
站在她身後的是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黑髮少年,露出的單隻眼眸暗沉無光,身上松松掛著黑色的西服外套,整個人仿佛要與黑夜融為一體。
「彭格列的久澤小姐,晚上好啊。」
隨口打了個招呼後,他神色懨懨地抬起了手,身後隨行的黑衣人立刻會意,在他的手心放了一把黑色手。槍。
久澤春理暗自升起了警惕。
少年慢悠悠地平舉起手臂,槍械黑漆漆的洞口對準了她,隨後突然偏移一寸,緊接著深夜寂靜的街道倏地連響三槍。
「真沒用啊。」
特意拉長的尾音帶了點淡淡的嫌棄,不知道是在隱喻著誰,少年輕嘖一聲,做完這一切後便隨手將槍往邊上一扔。
落在地上啪嗒一聲。
久澤春理詫異地回頭,就見那個男人身上多出了三個血洞。
有一顆子彈貫穿了他的脖子,已經徹底沒氣了。
她收回視線,重新用審視的目光將來者渾身上下都掃了一遍,猜出了他的身份:「……港。黑的人?」
對方半眯起眼打了個哈欠,毫無感情地誇讚道:「喔,好聰明呢。」
久澤春理的目光漸漸冷了下去。
「彭格列誠心想跟港。黑合作,你們卻派人在這個地方圍堵我,是打算翻臉?」
「怎麼會?」
黑髮少年笑了一下,突然幾個跨步來到了與她近在咫尺的距離,側頭傾下身,溫熱的嘴唇湊近了她的耳後,氣息噴吐。
「這種罪名我們組織可擔當不起,港。黑加上我總共才來了11個人,現在可都已經站在你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