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澤春理將太宰治牢牢護在身下,當著他的面,抬手按下隱藏在耳後發間的耳麥按鈕:「阿真,橫濱櫻木街31號倉庫發生爆炸事件,疑似組織火拼,通知附近待命的人快速撤離。」
如果被發現火拼期間有彭格列的人在附近徘徊,很容易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明白。」
耳麥中傳來簡短的回覆,久澤春理立即切斷了通訊。
她環視一圈,很快便利索地站起身,順手也將躺臥在地的太宰治也拉了起來,「先離開這裡。」
周圍還有很多人躺在地上,或是昏迷或是死亡,但這都不是她該管的,她沒辦法在這麼危險的情形下帶那麼多人離開。
太宰治被拉起來的時候神情也蔫蔫的,亂糟糟的頭髮搭在額前,說話間依舊沒什麼生氣:「啊,久澤小姐。」
他的語調沒什麼起伏,聽不出是在刻意嘲諷還是別的什麼。
「不愧是熱心腸呢,我本來還打算在這裡乾脆利落地完成自。殺來著,明明馬上就要從這樣的世界中解脫了,真是可惜啊。」
「被爆炸中的火焰噬卷皮膚是會很痛的,你所站的地方也並不是炸彈的核心點。」
能不能在一瞬間死亡還不好說,甚至沒立即死掉的話反而會因過量的燒傷而感到很痛苦。
久澤春理將他的胳膊攬在肩上,搖搖晃晃地扶著他站起了身。
「而且你在尖利碎片炸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地避開了要害,說明你潛意識裡並不想,至少不想在那裡或是以那種方式死掉。」
太宰治再次沉默了。
他覺得有一股難言的怪異感從心頭湧上,好像自己在這個人明淨的目光中無所遁形,不過才見過兩面,她卻總是對他露出一副包容又理解的表情,這讓他感到莫名的危險。
「為什麼總是要故意讓自己受傷?你不怕痛嗎?」
久澤春理嘆了口氣。
她莫名其妙的關心來得太過突然,明明並不熟悉,這種帶著淡淡心疼的責備卻仿佛他們是關係極為親密的兩個人。
太宰治下意識想要逃避這種感覺,他縮了縮手,腳上的傷卻因為突然的承重力而發出尖銳的疼痛。
久澤春理的手放在他的腰間,用力將他攬得更緊了。
少女輕聲安撫,語氣關懷:「別亂動,我帶你去上藥,不好好處理的話,之後會很難受,我還指望著你多陪我逛逛橫濱呢。」
見掙扎無果,太宰治乾脆整個人放鬆了力氣壓在她的身上,他個子高,雖然身形消瘦但也不輕,面對這突然的重量,少女卻依舊扶得很穩。
回到公寓後,久澤春理讓太宰治坐在沙發上把外套脫掉,自己則從一旁的玻璃櫃中拿出了一個醫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