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呀,你不會笑嗎?兩邊嘴角提起來,像這樣!」
他說著便抬手要給她做示範,伸出兩根食指分別抵住自己的嘴角,猛地往上一提,然後一邊還在支支吾吾,口齒不清地指導她:「然後眉毛最好也跟著彎起來,眼睛微微眯起……」
男孩平時就像是面部肌肉壞死一樣沒什麼表情,不說話也不愛笑,此時賣力地給她做示範,看起來倒是顯得不倫不類的,反而有著一種滑稽感。
為了吃的,久澤春理也不嫌棄,見狀連忙跟著一起學。
「這樣?」
然後就見男孩定定注視著她毫無笑意的雙眸,好一會兒後突然泄氣般地蔫了下來,重新躺回地上,朝她擺了擺手。
「算了,太假了,這樣好醜。」
久澤春理失落地耷拉下腦袋,「我好久沒笑了。」
「人就應該多笑笑,只有你笑得好看了,別人才會喜歡你。」
「既然這樣的話,你為什麼不笑笑呢?」
小男孩翻過身去,不再看她。
「……我不需要別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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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十歲的時候,久澤春理在聊天時,又跟阿拉丁提起了這個話題。
她依然很少笑,卻也不能說是冰冷,只是大多數時候臉上都掛著一副憂鬱的表情,面帶愁容,像是被關在櫥窗供人隨意觀賞,卻無人提出要帶她離開的可憐娃娃。
其實彭格列的大家對她都很好,在其它世界也總會遇見善良的人,這裡有阿拉丁的陪伴,時不時會去的另一個世界也有松陽老師和私塾同學們的關懷。
但她似乎就獨獨缺少了快樂的能力,整個人都顯得格外悲觀,仿佛被困在一片灰色的地帶,與外面的世界都格格不入。
最近九代目似乎對遠在日本的一個小孩分外關注,這也讓久澤春理十分擔憂,害怕那位慈祥的老人會因為有了更喜歡的孩子而疏遠她。
她和母親現在幾乎全靠著彭格列維持生計。
「我想我應該多朝他笑笑,」久澤春理緊皺著眉,輕輕嘆了口氣,「有個朋友曾經跟我說,大家都會喜歡愛笑的人。」
「大家都喜歡愛笑的人……這話好像是沒錯。」
阿拉丁坐在大殿堂中心的最上面那層階梯,不斷搖晃著雙腿,右手若有所思地撫著下巴道:
「但笑這種事應該是自然而然的才最好吧,感到開心了就笑,不開心的時候就哭。」
「如果是因為別人的看法才勉強自己去迎合著笑的話,那這樣也太難過了吧。」
名為烏戈的藍色巨人在他身旁安靜待著,盤腿靠在牆邊,俊朗的臉上雙目緊閉,像是陷入了沉睡。
久澤春理屈膝坐在階梯前的地板上,捧著一本阿拉丁遞給她的書,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