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注視著他,溫和地將自己的故事,以及對方不了解的事情都盡數講述了一遍,他們之間本就沒什麼太多的秘密,從孩童時期起,阿拉丁就是她最信任的朋友。
「啊……」
聽完她的話後,阿拉丁張了張口,臉上難得露出了難過的神情。
少年在她的面前從來都是笑著的,一副對生活充滿了期待的開朗模樣,如今卻像是一朵受到打擊的鮮花一般,整個人都顯得焉巴巴的。
他低下頭,抿著唇沉默了很久,額前的劉海為那雙眼睛鋪上一層陰影,垂在身側的手指止不住地扣弄著,隨後突然緊緊握拳,細看之下還有些微的顫抖。
「沒關係!」就在久澤春理打算再說些什麼安慰的話時,阿拉丁突然抬起了頭,重新露出了笑容。
「春理醬一定也是經過慎重考慮之後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吧!」
久澤春理有些訝異地看著他,微微點頭應聲, 「嗯。」
「那就儘管放手去做。」他的神色透露出一股透徹的堅定,額前鑲嵌的紅寶石好像是在發光。
「對於我來說,只要知道沒了異能的困擾,你在那邊能夠過得安穩幸福,這就夠了。」
不是什麼人都會喜歡旅途的精彩,他明白久澤春理其實一直想要過那種平靜的生活。
阿拉丁說著,頓了一下,忽而歪了歪腦袋,仰頭望著她, 「不過你會想我的,對吧?」
「我會很想你。」久澤春理笑了起來,特意加重了「很」字的發音,引得對方也忍不住牽起嘴角。
「要好好生活哦。」
男孩眉毛彎彎,像往常一樣將右手小拇指輕輕勾起,伸手的時候,那雙明亮的眼睛依舊清澈如初。
「我們拉勾。」
久澤春理搭上了那隻手,兩個人的小拇指牢牢的,穩穩地勾住了,阿拉丁的皮膚溫度仍然這麼溫暖,仿佛這個男孩生來便屬於春天。
忽而一陣風卷著青綠的樹葉吹拂而來,她敏銳地感知到了體內能量的波動,於是她主動鬆開了手,開口說想要見見老朋友。
「讓我跟烏戈也道個別吧。」
阿拉丁大概也預感到什麼,順從地收回手指退後一步,他雙手捧起胸前的長笛,遞到唇邊輕輕一吹,兩條粗壯的,巨大的藍色手臂便赫然顯形。
近乎恐怖的體型,無頭無身的狀態令他顯得有些怪異,胳膊上青筋暴起,嬌小的人類在他面前仿佛不過螻蟻。
久澤春理並沒有害怕,只是上前一步,抬手拍了拍對方結實的小臂,柔聲開口。
「謝謝你那些年的照顧,再見,烏戈。」
那兩條手臂看起來興致不高,愣了好久才怏怏不樂地朝她揮了揮,隨後便咻的一下縮回去了。
阿拉丁安撫地摸了摸笛子,小聲說: 「他傷心了。」
久澤春理只得無奈地笑。
她收回視線,重新望向對面的男孩。
對方也正注視著她,眼眶中泛起盈盈水光,柔軟的目光一瞬也不曾偏移,像是要將她的面容永遠銘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