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的眼角耳孔都在淌血,身體也控制不住一陣陣地發冷,他被江顧放好之後看著眼前熟悉的石窟洞門,已經有點分不清楚幻覺和現實,「前輩?」
「你方才被鮫人的聲音迷惑了。」江顧垂眼看向被他抓住了袖子,「鬆手。」
衛風張了張嘴,眼眶鼻尖都有點發紅,「可我好像真的看見我爹娘了。」
江顧懶得和他廢話,甩開他的手徑直進了石洞。
衛風手裡一空,踉蹌著追了上去,「前輩你等等我!」
江顧步子邁得大,衛風受了重傷追得很費勁,但他也清楚要是不跟上去,就憑他自己這點修為留下來就是等死,即便這人很可能對他圖謀不軌,可也確確實實救了他好幾次性命。
砰。
衛風揉著被撞到的鼻子,心虛地看了眼江顧背後的衣裳,不確定有沒有沾上血。
江顧看著路邊各種奇形怪狀的石屋逐漸放慢了腳步,這些石頭房子全都門窗緊閉,門前飄搖著長長的水草,窗戶前的夜明珠散發著幽暗的螢光,仿佛鬼市夜行。
烏拓飄在氣泡中折返了回來。
「主人,這處遺蹟沒有任何活物的氣息。」烏拓自覺落後半步跟在了他腳邊,「但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看我。」
「鮫人灣早就覆滅了。」江顧轉了轉戒指,轉頭看了衛風一眼,「跟上。」
衛風摸了摸發疼的鼻子。
「這個我知道,以前鮫人一族還沒這麼慘,怎麼說也有幾個金仙境和太乙境的大能坐鎮,各大宗門就算捕殺鮫人也只敢偷偷摸摸進行,但十幾年前鮫人族的高手接二連三地隕落,又有陽華雀鳶和平逢三宗聯手屠了鮫人灣,自此鮫人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如今在修真界連靈畜都不如。」烏拓搖頭嘆息了一聲,「只能說這神鳶鮫生不逢時。」
衛風捏了捏自己發燙的指尖,「神鳶鮫要是還活著,會不會給鮫人族報仇?」
他對陽華宗參與屠滅鮫人族倒是沒什麼感觸,畢竟修真界弱肉強食,一族滅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神鳶鮫現在自顧不暇,怎麼可能去尋仇。」烏拓隔著氣泡踩在柔軟的沙子上,留下了兩串小小的爪印,很快又被湖底的暗流沖淡,他驕傲道:「等它落到主人手裡肯定連命都沒了。」
走在前面的江顧忽然停下了腳步,「有東西過來了,躲起來。」
烏拓敏捷地躥進了他腰間的靈寵,江顧看了一眼腦袋亂轉想往石頭後面躲的衛風,捏住他的後頸拎著閃進了旁邊一座狹窄的石頭屋內,輕微的光芒閃過,隱匿結界就已經設好了。
江顧手勁頗大,衛風揉著自己的後脖頸疼得齜牙,在江顧看向他的時候又訕訕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