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厚溫和的靈力將雨水隔絕在外,衛風的意識逐漸沉重模糊,但他又不想睡過去,於是訥訥地喊人,「師父。」
「嗯。」江顧也耐心地回應他。
「翅膀……癢。」衛風有些支撐不住,緩緩閉上了眼睛,聲音裡帶著濃重的睡意,「師父,我的翅膀……是不是很醜?」
「不醜。」江顧說。
衛風忍不住笑了笑,含糊不清道:「師父,我……」
江顧等了片刻,也沒等到下文,只聽見了綿長又均勻的呼吸聲,他將人往上託了一下,封印住了衛風的五感。
殷紅濃稠的翅根血裝滿了半個小瓷瓶。
側頸上猙獰的傷口在觸碰到鮮血之後,開始緩慢地癒合,青黑色的毒素也逐漸消失不見。
看來古籍記載的沒錯。
江顧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衛風,他雖然被封閉了五感,但因為翅根處過于敏感,身體還是本能地疼到了抽搐,淅淅瀝瀝的血灑在羽毛上,頗有些觸目驚心。
傷口癒合,江顧心情還算不錯,他用靈力包裹住衛風被取血的傷口,見他感受不到疼痛,索性用自己的靈力引導著衛風本身的靈力從全身經脈遊走了一遭,除去了些頑固的暗傷。
這對經脈凝滯多年的人而言並不是件輕鬆的事情,一遭下來,衛風已經面色慘白,整個人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來一樣,蜷縮在他身邊無意識地抽噎,一聲聲地喊著師父。
江顧沉默地看了他片刻,拽出了自己的袖子。
——
衛風醒來的時候,全身上下沒有一塊骨頭是不疼的,尤其是肩胛骨處,仿佛被人生生用鉤子鉤穿吊了一晚上,他甚至懷疑自己的骨頭已經碎開了。
「公子,沒有大礙。」一直幫他調理身體的醫修頗有些無奈,不過他也習慣了這小公子身嬌肉貴受不住半分疼,半是哄半是勸道:「您體內的經脈如今通暢了許多,先前我們用了許多法子都沒能紓解開,現在正是修煉的好時候……」
衛風沒心思聽他囉嗦。
一覺醒來翅膀就消失不見了,他依稀記得昨晚江顧找到了自己,還背著他從雨里回來,師父還摸了他的翅膀根……
想到這裡他耳朵隱隱發燙,連肩胛骨都沒那麼疼了,他無視了囉嗦的醫修,看著外面大亮的天色,抬高了聲音喊人:「夏嶺!夏嶺!」
夏嶺趕忙推門而入,「公子。」
「師父來了嗎?」衛風齜牙咧嘴地從床上爬起來。
夏嶺道:「江長老將您送下後便去了透春峰,他說今日要在透春峰開長老會,您只將剩下的書看完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