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豐羽閉了閉眼睛,她身後的鄔和致嘆了口氣,緩步走了出來,抓住了她握劍的手,緩緩壓了下來,任憑赤雪劍對準了自己,無奈笑道:「江七公子聰慧過人,你說的沒錯。」
「鄔和致!」曲豐羽不贊同地打斷了他。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鄔和致攏起袖子,臉色蒼白如紙,他看向江顧身側的衛風,「當年衛風剛出生,便被殺了一次,是衛暝州、亓鳳元、青長溪還有我親自動的手。」
衛風愣在了原地,手抖得更厲害了,他死死攥著江顧的手腕,眼裡滿是茫然和震驚,「為什麼?衛暝州……不是我爹嗎?他還將陽華宗藏寶閣和紫府中所有的寶物通過血契都留給了我。」
就算所有人都不喜歡他,就算他親娘曲清要殺了他,但他一直以來可以肯定的是,衛暝州一定是愛自己的。
鄔和致搖了搖頭,緩聲道:「當年陽華宗聯合平逢宗追殺鮫人一族,亓鳳元是鮫人混血,同鮫人族族長青長溪交好,提前通風報信想讓他們逃走,但青長溪卻偷了他的令牌,從陽華宗擄走了臨近生產的曲清,想藉此威脅衛暝州停手。」
「我與暝州還有亓鳳元一路追到了鮫人灣附近,找到了青長溪藏身之處,那時他的鳶鳥族妻子正在孵化他們的鳶鮫幼崽,我們便劫持了她和鳶鮫蛋,想同青長溪換人。」鄔和致回憶著那時的情景,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我們會面時,曲清正在生產,我此生從未見過那般聲勢浩大的劫雷,也從未見過那種東西……」
那是一團奇形怪狀的污黑又骯髒的黏液狀東西,幾乎吸食了曲清的全部修為,又無差別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活物,數以百計的雷劫劈下來,每每快要將它劈死時,它又吃了新的活物,最後它甚至逃竄到了鮫人灣,對正在廝殺的鮫人和修士下了手。
「……一旦被那鬼紋纏上,便道心粉碎,人修避無可避,鮫人還能以龍綃蒙眼封閉道心,試圖用他們的利爪斬斷那些鬼紋,卻收效甚微。」鄔和致眉頭皺得極深,「幾乎瞬息之間,鮫人灣便成了片死地。」
「然後它就盯上了我們幾個。」他瞳孔深處仿佛倒映出了那團骯髒奇詭之物的影子,還有它帶著雷劫不斷逼近的恐怖,「我和衛暝州還有亓鳳元不得已同青長溪聯手,藉助雷劫的力量,利用鮫人灣死屍布下絕陣,終於殺了那東西。」
他眼中閃過厭惡和狠厲之色,看向衛風的目光十分複雜,「那團東西死後,我們從裡面挖出來了個顆心臟,為了避免它死而復生,將其剁成肉泥,封在了鮫人灣入口的石像里。」
衛風瞳孔一顫,下意識地轉頭去看江顧。
但江顧神情依舊淡漠,只留給他一個冷酷的側臉,絲毫不為所動。
「可曲清剛生產完,意識不清,說什麼也要救那東西,與青長溪的妻子打了起來,而後那顆鳶鮫蛋碎裂,正巧落在了那灘死屍上,被吞了進去,魂魄相融,那怪物重新有了心臟竟死而復生,勉強有了人族嬰孩的形狀。」鄔和致臉色慘白。
「青長溪夫婦認為那時他們的孩子,見狀便想將那死屍帶走,但我和衛暝州知道一定還是那個怪物……神鳶鮫是天地靈物,被吞噬之後那怪物實力大增,衛暝州不惜自爆元神,以血為契,藉助陽華宗藏寶閣所有寶物與自身紫府,以自己的元丹為引,將那東西封印住,臨死前叮囑我和亓鳳元一定要想辦法殺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