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瞬間直起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像也沒那麼難受了。」
江顧召出飛劍,衛風緊隨他而上,自覺地鑽進了他懷裡,江顧額頭青筋直跳,「自己飛。」
「我的飛劍在陣里融了。」衛風轉過頭來,馬尾末梢掃過了江顧的下巴,他眼眶泛紅,「師父,求求你了,我渾身都在疼,骨頭都快化了。」
他鐵了心非要和江顧共乘一劍,甚至用鬼紋纏住了江顧的腰,斬斷就冒出來更多。
江顧懶得再跟這滾刀肉糾纏,帶著人便化作了流光一路往北邊而去。
衛風雖然本體強悍,但江顧的煉器大陣也不是好對付的,融了他大半鬼紋和半隻羊角,他強撐了沒多久便站不住要往下栽,被江顧一伸胳膊撈了起來。
衛風熟練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了他頸窩裡。
暖烘烘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江顧不耐煩地將撥開,衛風腦袋一耷拉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顯然已經睡著了,白嫩的臉頰被衣服擠得有些變形,透出了點淡淡的粉。
江顧眉峰壓低,垂眸盯著那點嬰兒肥的軟肉許久,又面無表情的移開了目光。
蠢東西。
第82章 年少春衫(二十八)
衛風醒來時已到了深夜。
周圍是蓊鬱的森林, 稀疏的月光透過枝椏的縫隙灑下來,像層冷白的霜,古木下青年正盤腿打坐,周身靈力環繞泄出淡金色的光, 比地上的霜還要冷上幾分。
衛風被煉器法陣溶掉的血肉正在緩慢生長, 若是放在一年前,他定要疼得哭爹喊娘滿地打滾, 但是現在卻只是皺了皺眉, 靠在了身後粗糙的樹幹上。
左臉頰隱隱發疼, 像是被什麼人給掐腫了一樣, 不過也可能只是傷口快速癒合的關係,他很快就將這點疼拋諸腦後,專心地看著江顧修煉。
江顧生得極好,像映入清泉的明月,像落在山松的薄雪, 蕭肅疏闊, 俊美不似塵世間的人,但那倨傲冷淡的性子和強悍到恐怖的實力又往往讓人望而卻步。
像落入凡間的仙人。
衛風用舌頭抵了抵發疼的臉頰, 從眼角耳後頸側冒出來了數十條鬼紋, 貪婪地嗅聞著江顧身上的氣息, 有的甚至匍匐在地游蛇一樣沖向了江顧,卻在快要碰到衣擺時被拽住。
微涼的山風吹過,樹梢的葉子簌簌而動。
江顧緩緩睜開眼睛,對上了衛風那張無害的笑臉。
那些在半空中張牙舞爪的鬼紋早已消失不見。
「師父。」衛風試探地喊了他一聲, 想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生氣, 但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挨了上去,乖巧地坐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