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玉墜里就傳來了玄之衍氣喘吁吁的聲音:「阮克己現在帶人守著藏寶閣呢,我好不容易趁機溜了出來,牧思和柳獻一直盯著我……先不說了,我現在跑到了透春峰,先進魂燈洞躲一躲,等我甩開他們再聯繫。」
不等衛風回話,耳墜上的通音符便熄滅了。
魂燈洞中供養了數萬盞長明燈,走在裡面只能聽見細微的腳步聲。
玄之衍握緊了手中的劍,他的目光落在那一盞盞或熄或亮的魂燈上面,暗忖上次混戰隕落了多少同門,神色忽然一頓。
他看見了一盞已經熄滅蒙塵的魂燈,上面的名字正是亓鳳元。
細算起來,他師父也已經隕落近兩年了,但他卻是第一次看見亓鳳元的魂燈。
玄之衍跪下來,沖那魂燈磕了十個頭,又半跪在那已經熄滅許久的魂燈前,用袖子仔細地將上面的灰塵與污垢擦拭乾淨,他盯著上面亓鳳元的名字,良久才出了聲:「……師父。」
然而記憶中的那個嚴肅又疼愛他的人卻再也不會應聲了。
他扯了扯嘴角,擠出來了個苦澀的笑,「師父,我現在過得挺好的,你就放心吧。」
只是哽咽的聲音出賣了他,他轉頭看了看四周,咬了咬牙,悄悄抱起了亓鳳元的魂燈放進了心口的儲物袋裡。
如今陽華宗無比混亂,將來這宗門落到誰手中還未可知,許多規定都形同虛設,就算宗內嚴禁任何人私帶魂燈離洞,反正現在也沒人看見——
「師兄,你幹什麼呢!?」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驚訝的聲音。
玄之衍猛地回過身,就看見了一臉震驚的柳獻。
「我……」玄之衍下意識抬手捂住了心口的儲物袋,強裝鎮定道:「沒幹什麼。」
適時柳獻腰間的通音符亮了亮,緊接著便傳來了牧思粗獷的聲音,「你找到玄之衍了嗎?」
玄之衍聞言目光一凝,抬手握住了腰間的佩劍。
柳獻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沒有師兄,他不在魂燈洞,也許是回連雲峰了。」
「我們連雲峰匯合。」牧思不耐煩的聲音響起,被柳獻一把掐滅了通音符。
玄之衍警惕地看向柳獻,「你為什麼幫我?」
「你才是我親師兄。」柳獻見他遲遲沒有鬆開握劍的手,苦笑道:「我初入疏影峰,師兄你親自帶的我,幫了我不知道多少忙,後來又救我好幾次……我承認,我替阮克己做了許多壞事,但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
「師兄,如今陽華宗已經變了天,阮克己下一步就會對我們的師父沈庾信動手,遲早會輪到你,」柳獻目光哀求地望著他,「而且衛風和江顧的事情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插手的,師兄,和我一起離開陽華宗吧,平澤大陸宗門無數,我們總會找到一處立足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