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未說完,亓鳳元的這縷虛影便化作了無數光點,徹底消散在了魂燈洞中。
「師父!」玄之衍慌亂地伸出手想去聚攏那些光點,但卻於事無補,最終還是只剩下了他孤身一人。
一陣虛弱的呻吟聲響起,將他從失神中喚醒。
「柳獻!」玄之衍猛地抬起頭來,跑過去將柳獻扶了起來。
柳獻只有鍊氣期的修為,經受了牧思一擊,又被那些燈油灼燒,已是奄奄一息,他艱難地沖玄之衍笑了笑,被燒得血肉模糊的手從懷中掏出了兩個儲物袋塞進了玄之衍手裡,「師兄……走,別和衛風有牽扯……離開、陽華宗……」
「你別說話!你想走你自己走!」玄之衍慌張地從懷裡拿出續命的丹藥,抖著手想往他嘴裡塞,然而沒等他將丹藥塞進去,柳獻便咽了氣,唯有那隻血肉模糊的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腕和那兩個儲物袋。
「……柳獻?」玄之衍小心地喊了他一聲,卻沒有任何回應。
他腰間的靈寵袋因為他的動作敞開了小半,一隻毛茸茸的腦袋從裡面掙了出來,烏拓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他,從靈寵袋中爬了出來,踩著他的胳膊湊上來舔了舔他的下巴,「嗷嗚?」
玄之衍僵硬地低頭看向它,倘若將烏拓的身形放大數倍再換個毛色,便與方才幻影中那頭咬住他師父的腿讓他師父被困在旗下的靈獸一模一樣,而烏拓正是他從衛風那裡抱來的……
有些事情是經不起推敲的。
玄之衍盯著這隻他如珠似寶天天捧在掌心裡的靈獸,自嘲地嗤了一聲,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烏拓不解地歪了歪頭,想湊上去舔他,卻被粗暴地一把推開,在地上滾了兩圈撞到了石頭上,疼得哀嚎了一聲。
「之衍!」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洞口處響起,緊接著衛風便滿臉焦急地御劍飛了進來,看見他還活著長舒了一口氣,「玄之衍,你沒事吧?我不是說你先找地方藏起來嗎?」
玄之衍抱著柳獻的屍體,僵硬地抬起頭看向他。
「這是……」衛風看了一眼不遠處牧思的屍體,又從柳獻的屍體上一掃而過,眼底沒有絲毫波瀾與觸動,笑嘻嘻道:「你小子真行啊,我早就看他倆不順眼了,牧思成日裡仗著阮克己耀武揚威,柳獻也沒憋什麼好心思,總想著離間咱倆,上回去溪源秘境他還害死了馮師兄,要不是師父不讓我多管閒事,我早就收拾他了,你還抱著他屍體幹什麼,趕緊起來!」
他一把抓住玄之衍的手腕將人拽了起來,柳獻給的那兩個儲物袋滾落在了地上,玄之衍下意識想要去撿,那兩個儲物袋卻被衛風踩在了腳下。
「什麼玩意兒?」衛風低頭看了一眼,隨意地將那儲物袋踢開,順手拎起了縮在角落的烏拓放到了玄之衍肩膀上,「走走走,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去雲海拿衛暝州的紫府。」
玄之衍被他拽著往前踉蹌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神色凝重地看向他,聲音沙啞道:「你要那紫府幹什麼?」
「當然是給我師父啊,我又煉化不了。」衛風轉頭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你怎麼了?」
衛風神色忽然緊張起來,轉身扶住他的肩膀,身後的鬼紋幾乎將他整個人都裹進去,「是不是哪裡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