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曾有一佛修宗門在風月秘境全部隕落, 據記載共有萬餘人。」江顧不咸不淡地開口,「而我們只是找三顆須彌心。」
衛風快走幾步跟上他,「可是師父,這都過去一千多年了, 說不定那些須彌心早都被人挖走了, 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那些佛修死在了何處。」
江顧偏頭冷冷看了他一眼。
衛風頓了頓,低聲道:「取須彌心危險重重, 報酬只是枚簪子而已,我們不要不行嗎?」
江顧沒有理會他,繼續往前走,卻被他拽住了胳膊,「師父,我——」
「我從不認為世上有巧合。」江顧忽然開口,直直地望進他的眼睛,「不管是你出現在拍賣場,還是勾陳簪五年後又重新出現。」
他這話說得直白又隱晦,事到如今兩人刻意忽略的事情被擺到了明面上,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又要被打破,衛風臉色隱隱泛白,「師父,我只是想讓我們都能活著,我只是想……保護你。」
「不需要。」江顧淡淡道:「命都是自己掙來的。」
他這話說得乾脆,衛風便知道勸阻是行不通的,他知道前面危機四伏想要保護江顧,但心底里卻又忍不住贊同江顧的話——在他的潛意識裡,師父總有辦法。
千年前的遺蹟並不好找,遑論須彌心真假虛實難辨,師徒二人尋了一天都沒有找到蛛絲馬跡,入夜江顧便尋了處平整背風的地方打坐休息。
衛風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待在靈境裡面,白日裡的「衝突」短暫又微妙,默契地揭過不提,他挨著江顧坐下,便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氣。
是極淺極淡的香,如同冬日薄雪裡抽出的嫩芽,春日微風裡和煦的暖陽,清冷中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和。
江顧正打著坐,肩膀上忽然一沉,緊接著耳邊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他用餘光瞥去,便看見了衛風纖長濃密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樑,白皙柔軟的臉頰里透著淺淡健康的粉,對他毫不設防。
他皺眉,想將人掀開,最好在訓斥一頓,但心底卻有股更強烈的意志讓他無動於衷。
於是他閉上眼繼續調息,無形的靈力緩緩升起,將熟睡的青年籠罩其中,隔絕了外界的寒意與冷風。
不過衛風這一覺註定睡不安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