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察覺到他入定,欲言又止,最後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小聲抱怨道:「我幫你可比那破鐲子快多了。」
可惜江顧不會同意跟他神交。
他又不能來硬的。
衛風自顧自惋惜了半晌,潦草地給自己的元神補了補,留了靈力給江顧護法。
他元神的自愈能力還在,只是變得慢了許多,而且一給自己療傷,不管是體內的靈力還是邪氣立馬都會消耗一空,積蓄起來卻要以巨量的靈石和法器供養,到現在為止供應的靈石法器和他的療愈能力已經無法成正比,雖然也是他有意為之,但實際上他在閣里的靈寵中已經屬於是邊緣的一批,否則也不會能爭到外放的這個機會。
那些雜碎從來都沒有將他當人看,栓他用鐵鏈餵他用生肉,當成把手裡殺戮的工具,只有師父當他是人,還固執地要將他養回陽華宗那個嬌氣矜貴的小公子……
衛風目光溫柔又專注地望著江顧,勾起嘴角笑了笑。
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半個月後,療傷結束的江顧睜眼第一句話便是:「將修為都廢了吧。」
「什麼?」衛風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懷疑自己不小心走火入魔了,「師父,你說廢誰的修為?」
「你。」江顧目光冷淡地看向他。
這個眼神衛風無比熟悉,很久之前,江顧掏他離火丹,斷他鳶翅,幾次險些要了他的命時都是這個冷酷的眼神,饒是他現在知道江顧不會害自己,但這話從江顧嘴裡說出來也多了幾分驚駭。
因為他知道江顧這樣說肯定已經有所打算,不管他答不答應,都不會讓江顧改變想法。
他乾笑了兩聲:「師父,沒必要吧,雖然我修為比你高,但也不至於全廢了,你多少給我留些。」
大不了他就保持在跟師父一樣的大乘期嘛。
江顧看著他嬉皮笑臉,眼底卻滿是茫然不知所措,甚至隱隱有些害怕,按理說這實在不應該,如果衛風不想,以他的修為完全可以反抗或是逃走,但衛風看起來壓根就沒有這些打算,似乎無論江顧對他做什麼他都會全盤接受,只是看起來有些……難過。
以為自己又要被傷害,但又可以安慰自己,因為是師父,所以沒有關係。
江顧難得有耐心琢磨出了他的心思,嫌棄道:「蠢貨。」
就不會動一動那生了鏽的腦子。
衛風眼眶泛紅,問他,「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