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視線不去下移,但眼睛卻不受自己控制,他見過很多次江顧不穿衣服的樣子,但大多時候都是極其慘烈的傷軀,而江顧對爛肉白骨早已習慣,彼時衛風年紀尚小,除了心疼便是無措,哪裡還有餘力分出別的心思起邪念。
然而眼前的江顧是少見的完整,他那張臉生得俊美驚人,身材也是極好,寬肩窄腰,身上的肌肉既不過分薄削也不過分誇張,完美到恰到好處,腹肌在水下若隱若現,他雙臂展開搭在岸邊,肩頸線條流暢有力,霧氣在他鎖骨上凝聚成了水滴,滑落到了池水中。
滴答。
泛起了圈圈漣漪。
衛風用力地吞咽了一下,舌頭狠狠抵住上顎,強迫自己將目光從江顧身上扯下來,哪怕他曾無數次幻想在這具身體上留下斑駁紅痕,一寸寸從鼻尖吻到腳腕,聽見江顧在情動時喘息,看見江顧在愛欲里迷亂——然而終歸是幻想。
就連唯一一次的神交,江顧都全程克製冷靜,主導著一切,未曾有過半分失態。
江顧看向他的目光帶著冷淡的審視,他壓下眼底的熾熱和慾念,垂下眼睛任由他打量。
「悲問火被鎮壓在練功池的池底,連通著所有的池子,但每個練功池池底都有煙雨台設置的封印,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突破不了。」衛風沉聲道:「但我可以帶你進去。」
「為何?」江顧隔著水汽看著他,淬鍊筋骨帶來的疼痛讓他又清醒了幾分。
「我有一塊元神被鎮壓在下面,為悲問火提供養料。」他說得輕描淡寫,「我改換形態,在不觸動陣法的情況下輕而易舉。」
「你想讓我幫你取出那塊元神。」江顧眯起眼睛道:「為何你不自己取?」
「我沒有軀體,附在其他人的軀殼上也不行。」衛風頓了頓,「而且真要帶其他人進去我不放心。」
「你信我?」江顧語氣微沉。
「不信。」衛風在自己想再去看他時,僵硬著別開了頭,「但是我對你有用,悲問火帶著我的元神你便不能用,你現在排名太靠後,拿不到悲問火就會被淘汰。」
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
「那便走吧。」
寬大的白色法衣掃過霧氣,重新回到了江顧身上,淬鍊筋骨後洇出的血跡星星點點出現在了白衣上,又被靈力滌盪了個乾淨。
衛風定下心神,縱身躍入了那練功池中,在水中精準無誤地抓住了江顧的手,在對方震開他之前開口道:「抓緊我,屏息。」
一股冰涼潮濕的霧氣在水流中化散而開,把江顧整個人都包裹在內,只是中間隔著層薄薄的靈力罩,隨著他們潛入池底,周圍的環境變得越來越黑,空氣也愈發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