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水浸透了江顧雪白的衣袖,他仰面倒在血海里,青年模樣的元神壓在了他身上,那雙漆黑沉冷的眸子正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眼底的貪婪和慾念絲毫不加遮掩。
江顧也在看他。
這回身上倒沒有那些醜陋的疤痕和黑線,那張俊朗的臉上沾染了些血跡,一頭亂糟糟的長髮垂在耳側,身上還是那件破破爛爛的紅衣裳,穿在他身上有些小了,袖口都破了大半……
「起來。」江顧想抬手,卻被他扣住手腕按在了頭頂,濺起了一片黏膩的血。
他近乎痴狂地盯著江顧看,目光猶如實質舔舐過每一寸皮膚,聲音沉啞:「……再讓我看看。」
江顧手腕一翻,折扣住他的腕骨,一邊起身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這又是何處?」
「試煉之境的地心血海。」衛風沒有同他硬抗,只是黏黏糊糊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使勁摩挲著,垂落的眼睫上還染著血,「這裡都是我的血,自成一個小空間,任何人都不會探查到。」
他說著,湊上來就想舔江顧臉上的血,卻被江顧扣住了下巴。
「所以你在外面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監視?」江顧頓了頓,「別人喊你名字都不行。」
衛風默認,鍥而不捨地想湊上去親他。
江顧忍不住皺眉,「你到底想幹什麼?」
「神交。」衛風眼神炙熱,直白又坦蕩,「我本體的元神中毒更深,你幫我解。」
「……」江顧心裡剛升騰起來的一點憐惜瞬間灰飛煙滅,冷聲道:「你都可以自成一個小空間,那些毒對你來說不算什麼。」
「分神的滋味總不如本體親自來得真切,而且你只會元神霧氣交融,快感寥寥,我教你怎麼在識海中用元神交合。」衛風偏了偏頭,沖他露出了溫柔的笑,「還能助你提升修為,說不定直接就能築起道心境呢。」
滿口胡言。
江顧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你千方百計讓我來,只為此事?」
「對啊,不然呢?」衛風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陰沉,「你不會以為進了我的地心血海還能出去吧。」
江顧試著調動靈力,果然沒有任何反應,那些黏膩的血液如同有了生命,牢牢貼敷在他的元神上,束縛得他動彈不能,衛風又欺身壓了上來,垂著眼睛伸手開始解他的腰帶和玉甲,他低聲喃喃道:「我在這鬼地方待了不知道多久,閒來無事我便翻來覆去想以前的事情,我發現自己蠢得可以,你一邊裝成周懷明折磨得我痛不欲生,一邊又裝得盡職盡責哄得我團團裝,哪怕暴露了身份知道你想利用我,我也捨不得離開你,江顧,我真是犯賤才會執意要黏著你,你待我一點都不好,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根本不會被帶到望月這個鬼地方……」
他伸手箍住了江顧的腰身,逼著他貼近自己,神色陰戾道:「那一掌我知道不是你推的,可是那又怎麼樣?除了讓你心安理得,能改變任何事情嗎?」
江顧平靜極了,似乎對他的質問毫不在意。
「別白費功夫了。」衛風嗤笑一聲:「我這五年就認真琢磨了這麼一件事情,那就是怎麼困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