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顧嘆了口氣,「過來。」
衛風雖然生氣,但他一喊還是走了過去。
江顧抬手,任由他臉上細小的鬼紋纏住手指蔓延至手腕,沒入了寬大的衣袖,他無視了鬼紋黏膩滑涼的詭異觸感,用指腹抹掉他眼角的淚,解釋道:「沒有說你。」
衛風背後的鬼紋瞬間偃旗息鼓,雖然知道江顧是在違心安慰自己,但起碼江顧沒有拒絕鬼紋的觸碰。
細小的鬼紋親昵地纏住了江顧的脖頸,還想沒入衣襟裡面,江顧忍無可忍,沉聲道:「夠了。」
只是他現在重傷未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氣息,聲音聽起來帶著一絲隱忍的顫意,衛風想起來他昏迷時自己為他療傷時那些不經意間泄露出來的悶哼,喉間忍不住有些乾燥的澀意,看向江顧的眼神愈發幽深起來。
江顧冷著臉扯掉了頸間和胳膊上黏膩的鬼紋。
衛風沒敢再觸他的霉頭,乖乖將鬼紋收好,嚴肅道:「所以師父你現在最喜歡的人和靈獸都是我。」
江顧懶得搭理他,將洞口的法器和符紙收好,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衛風見他沒有反駁,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擴大,加快了步伐追了上去,「師父,等等我!」
那黑漆漆的元丹江顧碰都沒碰,最後衛風趁他不注意塞進嘴裡吃了,他們現在多少恢復了些靈力,能用些最基本的法術,起碼不用再挨餓受凍,但是還無法御劍飛行,只能慢慢地往東南方向徒步前行。
這片地域中靈獸頗多,江顧行事謹慎,匿息符不離身,最大程度地幫他們躲避了凶獸追殺,但有時候還是難免碰到修為高些的靈獸。
臨近傍晚,師徒的二人合力殺了只高階靈獸,匆忙挖了內丹,遠離了那靈獸的屍體,很快便又有幾隻靈獸循著血腥氣前來,分食了那隻龐大的靈獸屍體。
「師父,沒事吧?」衛風扶住江顧。
「無妨。」江顧毫不在意地扯斷袖子,將手臂上的傷口胡亂一紮拍了幾張止血符,他另一隻胳膊也受了傷,也被他如法炮製止血,旁邊的衛風則比他還要狼狽些,赤裸的上半身滿是傷口,褲子也破破爛爛,臉上還濺著那靈獸的血。
「穿上衣服。」江顧道。
「沒了。」衛風抹了一下鼻尖上的血,靠著樹幹去看外面那些兇殘的靈獸。
「儲物袋中還有。」江顧依稀記得還有幾件衣服,剛要去拿,卻被衛風抓住了手。
他後背緊貼著樹幹,微微垂下眼睛盯著江顧,氣息帶著灼熱的血腥氣,「沒有紅衣。」
江顧剛要嫌他窮講究,便聽這廝面不改色道:「師父你最喜歡我穿紅色,別的顏色我都不穿。」
江顧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我何時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