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江顧之前那個滿是侵略性的眼神,冷卻下去的血液又悄然沸騰。
就好像他努力了這麼久,終於艱難地剝開了江顧那冰冷堅硬的外殼,從縫隙中窺見了這個人真實的一角,藏在冷酷和強悍之下的,是僅為他知曉的惡劣和欲望,是極為難得時才能得以展露的有限的溫柔。
只這一星半點,卻足以讓他如痴如狂,欲罷不能。
「師父……」他在唇齒間碾磨著自己對江顧的稱呼,黏膩沙啞的聲音里是扭曲的濡慕和愛敬。
神交怎麼夠呢?
神交還遠遠不夠。
欲望瘋狂滋生纏繞,紮根進他的骨血肌膚,衛風神經質地扯了扯嘴角,那道經年累月被江顧親手堆砌起來的名為敬畏的牆壁,被他誠惶誠恐卻又帶著興奮的戰慄轟然推翻。
他終於在無盡地惶恐不安和猜疑否定中,毅然決然背叛了自己對江顧習慣性的服從與敬畏。
——
衛風一晚上都格外安靜。
江顧清晨來尋人,見他在床上盤腿打坐,難得生出了一絲欣慰。
「師父。」衛風察覺到他來,睜開了眼睛,對他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仿佛昨日的難堪對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
不過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絕,應當不會太過在意。
江顧見他身上的靈力又充沛幾分,點了點頭,「做得不錯。」
衛風從床上下來,走到了江顧身邊,他衣襟松垮,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胸膛,腰腹間蔓延著黑色的紋路,漂亮的銀藍色鮫鱗在小腹處若隱若現,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情慾的味道,江顧猝不及防被他熏了一臉。
「……」他方才的注意力都在靈力上,後知後覺發現了衛風這身放蕩的扮相,目光微頓後蹙眉,「衣服穿好。」
衛風疑惑道:「師父不喜歡嗎?」
江顧沒有回答,只道:「鱗片收回去,木偶軀殼承受不住。」
「師父摸一摸再收。」衛風忽然抓住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滑膩冰涼的鱗片讓江顧臉色更沉,卻聽衛風笑道:「師父要摸一下後腰嗎?那裡的鱗片最漂亮了。」
他緊緊盯著江顧,抓著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後腰處,呼吸驟然滾燙了幾分,卻依舊平穩,「你看師父,我能控制得住。」
「尚可。」江顧冷淡地應了一聲,想將手抽回來。
衛風一把攥住他的手,咬牙笑得更深,身上的氣息愈發濃郁,「那你能回來住嗎?」
「今日就會離開此處。」江顧不耐煩地抬起眼來,卻被衛風抓著手覆在了他自己的肩胛骨上,掌心指腹之下是一片柔軟毛茸的觸感。
衛風聲音沙啞道:「那就等下一個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