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江顧見他睜開眼後就呆呆地看著自己,眉梢微動,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臉。
結果衛風冷下了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甚至拍開了他的手。
江顧緩緩地眯起了眼睛。
衛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想起身,結果被江顧按住了後腰,沒起來。
這心魔倒是像模像樣,衛風冷嗤了一聲,臉色愈發冷淡,他還是第一次在心魔幻境中和幻象神交,只覺得自己罪大惡極,心底滿是對自己的厭惡,若是讓師父知道他沒能把持住……衛風簡直不敢想江顧的臉色。
大概比面前這個幻覺臉色更黑。
衛風手腕一翻,手中便多了柄陌刀,照著江顧就兜頭劈了上去。
江顧生生被他氣笑了,毫不示弱地凝聚起周圍的靈力,手中凝聚出一柄長劍,刀劍相撞爆發出耀眼的白光,整個虛空境都劇烈地震盪了一下。
一交手衛風終於察覺出不對,凌亂的記憶和恍惚的神智回籠,但是為時已晚,江顧的長劍已經逼至他眼前,衛風來不及收刀,只能擋在脖子前疾速後撤,一路濺起了無數金色的碎片,燦金色的靈力從身後托住了他的肩膀,而後江顧兩指併攏,往他眉心畫了個明心符。
「清醒了嗎?」江顧冷冷地盯著他。
早就清醒過來的衛風:「……啊。」
陌刀和長劍同時消散,衛風心虛地垂下眼睛,又不舍地抬眼,緊緊地盯著江顧,試探地去抓他的手,見他沒有甩開,才貼了上去,悶聲道:「我以為我走火入魔了。」
江顧扶住了他的腰:「站好。」
再靠近,恐怕又要「一不小心」神交。
衛風直起了身子,眼巴巴地看著他,江顧沉默了一瞬:「過去多久了?」
衛風眼眶倏然一紅,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他既難過又委屈:「快十八年了。」
江顧微微詫異。
衛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任憑那些人怎麼罵他編排他,任憑打架渡劫受了那麼多傷,任憑他找了江顧十幾年生死不明,他都沒有哭過,他以為自己已經變得和江顧一樣厲害了,但江顧只這樣問了一句,他就再也裝不下去了。
江顧眼睜睜地看著他哭成了個淚人。
「再哭元神就要散了。」江顧伸手抹掉了他眼角的淚。
衛風的視線隨著他的手垂下,低頭舔了舔他的手指。
「……」江顧不自在地摩挲了一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