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玉三郎真的見過你飛升失敗,這反而是條很重要的線索。」江顧不著痕跡地捏了捏他的掌心,扣住他的後頸親了親他的耳朵,目光穿透雨幕落在了某處虛空,傳音道,「周圍都是半仙族的人,不管你在記憶中看到了什麼,看完後先進虛空印找我。」
衛風耳朵微動:「我們直接離開不行嗎?」
「這條線索很重要。」江顧抬起頭來,和他對上了視線,衛風還沒來得及收回眼底
的決絕和狠厲,一時沒能變回可憐巴巴的模樣,愣了一瞬,扭曲的神情讓他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江顧對此沒什麼反應,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徒弟是個什麼東西,若衛風真這麼聽話良善,也不會被選中當他的劫玉,只不過現在他還有把握掌控住衛風,不管是蕭澹和半仙族又或者是天道,衛風與他們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如果想要飛升,衛風在棋局中扮演的角色至關重要。
但現如今他已經不想殺衛風證道,那麼誰都別想讓他按部就班。
他當初被封印的上界記憶本就模糊不清,修習無情道,收徒,殺妻證道……隨著衛風上界記憶逐漸展露和玉三郎藏起的記憶一事,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記憶的真偽——記憶可以被封印掩藏,自然也可以被篡改捏造。
現在殺妻證道一途行不通,那就是殺妻證道本身就存在問題。
大道萬千,他想飛升本就應該有萬千途徑,無情道的本源也不過一個道字,無情兩個前綴詞換成任何詞都不會影響他的道心本源。
他想殺誰便殺誰,該做主的是他自己,而非一段模糊不清難辨真偽的記憶。
衛風看著天空中逐漸集聚的劫雷,愕然看向江顧:「師父,你怎麼忽然就要突破了?」
「無妨,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江顧往他眉心畫了個凝神符,神色冷淡道,「你記住,記憶終究是記憶,無論真假對你而言都已經是過往,輪不到它們來影響你的道心,明白嗎?」
衛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既師承悟道江顧,對他的感悟自然也有所感知,隱約能感受到江顧穩固甚至有些兇悍的道心,即便沉曜的天雷對江顧友好,現下也帶上了怒意,那是被挑釁權威的不滿。
江顧沒再管上空的雷劫,帶著衛風一起跳入了那記憶旋渦之中。
兩人的身影消失,溫修霽和溫涵玖才從暗中顯露出了身形。
「我就說江顧這麼聰明,肯定能明白你給的暗示來看這段記憶。」溫修霽津津有味地看著記憶旋渦閉合,對旁邊戰戰兢兢的溫涵玖道,「阿玖呀,你為何如此怕我?我是藤妖,你是藤傘成精,你我合該親近些才對。」
溫涵玖低頭道:「您是半仙族的聖子殿下,涵玖不敢無禮。」
溫修霽覺得他無趣:「你說江顧看完記憶,還會不會留衛風在身邊?倘若他執意要留,我是該溫和些勸說,還是幫他斬草除根?」
溫涵玖不敢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