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憂見狀原本懸著的心又重重落了回去,孱臨用眼神詢問他:『你怎麼又放心了?不是說江顧心狠手辣要將我們當飛升的墊腳石嗎?』
風無憂挑眉,又用眼神回答:『你瞅瞅,他腦子裡全是衛風,這麼疼愛自己道侶的人,再壞能壞到哪裡去?』
孱臨聳了聳肩膀。
溫涵玖見狀,不好意思地轉頭看角落裡的苔蘚,心道衛風果真厲害,竟真把江顧纏得死死的,只是這也太……張揚了些。
「師父,他們怎麼處理?」衛風一臉乖巧地說道,「正好我肚子餓了,要不我把他們全吃了吧。」
滿院子的半仙族弟子登時悚然。
「江顧,你不能這樣對我們。」溫修霽沉聲道,「我等奉神諭來助你,結果你不僅不領情,反而轉頭利用我們,你就不怕天道責罰嗎?!」
江顧淡淡道:「你折磨衛風還強行將他契約為靈寵時,怎麼不想想自己的下場呢?」
溫修霽痛心疾首:「他是個怪物,滿身濁氣沖天,你與他糾纏在一起只會被拖累到無法飛升!我們是在幫你!你只有殺了他才能得證大道!你在望月大陸被蕭澹折磨得還不夠嗎?他為什麼想利用衛風,因為只有他能留住你在下界!」
「如果大道必須要通過殺了別人才能得證,那就不是大道。」江顧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這種大道不證也罷,我自有我的道。」
「你修的可是無情道!」溫修霽厲聲道,「無情道不該被情愛拖累!」
「誰告訴你無情道不該有情有愛?大道親口同你講的麼?」江顧風輕雲淡道,「天地自然,我的道,我想要什麼便該有什麼,我要它叫做什麼道它就叫什麼道,還輪不到別人判定。」
「你心中的天道根本就是錯的,因為你從未窺見真正的道,所以你才飛升不了。」
一道驚雷在天道轟然炸開,剎那間地動山搖又瞬息歸於寂靜。
溫修霽心神俱裂,愕然癱倒在地,他動了動嘴唇,聲音沙啞道:「你……一派胡言。」
「那你又為何道心動搖,元丹盡碎。」江顧面無表情道,「因為你只一味地相信所謂的神殿和裡面的『仙人』,求的是別人的心,追的是別人的道,做的是別人的事,卻從未看清自己的道在何處,你們這種人能飛升,才真是天道不公。」
溫修霽抬手指著他,整個人抖得厲害,竟生生噴了口鮮血出來,旁邊的半仙族弟子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聽懂了的道心俱裂,聽得半懂不懂的則神色痛苦,旁邊的風無憂若有所思,孱臨正在興致勃勃地撿那些半仙族掉落的道心碎片,壓根沒往耳朵里聽,反倒是他最為輕鬆。
江顧轉頭看向衛風。
「師父,你就是我的道。」衛風神色坦然道,「我就是求你的心,追你的道,做你的事,其餘一概不論。」
所謂求一人求到極致,執念本身也就成了一種道。只要自身內心不動搖,所做所想便都是對的。
江顧有些詫異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