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看樣子還多虧了這道侶契。」溫修霽違心道。
「我只恨不能快些解開。」江顧看向衛風,就像在看一灘地上的爛泥,「每和他多接觸一次,都只會讓我更噁心一次。」
江顧看他的眼神里沒有絲毫溫情,只有坦蕩的厭惡和高高在上的冷漠,衛風眼眶倏然一紅,大概是想忍住,可那雙微微下垂的眸子裡滿是無措和難過。
江顧目光微頓,卻沒有停留,像是連看都不願意再看他一眼。
溫修霽終於放下了心,看著周圍的大陣嘖嘖稱奇:「江道友,你是如何想出這切斷濁氣的辦法斷他後路的?」
「混沌核吸收濁靈二氣轉化為神力,我們本就依靠靈氣修行,要阻斷靈氣傳輸極為困難,但靈濁相剋,斷濁氣便簡單得多。」江顧看了一眼手中的七絕刀,「我當年接近他便是有意為之,早就在他識海內種下了縛神陣,就是為了防止日後我被他迷惑自亂陣腳,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場。」
衛風臉色微變,他元神入了識海,竟真在識海極深處發現了枚極其隱蔽的縛神法陣,而這法陣經年累月在他丹田下紮根,早已與他元神融為一體,上面的朱雀紋印記同江顧眼角的一模一樣,而看此陣成的時間,少說也有幾十年,他竟從未發現過。
縛神陣斷了他動用任何法器的可能,江顧不緊不慢地走到他面前,手中的匕首挑起了他的下巴,淡淡道:「衛臨明,是你阻斷我飛升路在前,我費盡心力救你卻被反咬一口——我不管你對我真心還是假意,取仙骨是為了自己還是想和我長相廝守,這對我來說都毫無意義。」
冰冷的匕首抵著下巴,衛風被迫仰起頭來,眼睛卻死死盯著他,眼裡的恐慌和糾結幾乎要溢出來。
「……」江顧有些說不下去了,避開了他的目光,道:「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他轉身要走,衛風下意識地要去抓他的袖子,卻被七絕刀釘穿了手掌,鮮血瞬間洶湧而出。
可他半點疼痛都感受不到,這刀身上甚至還有數個療愈法陣,血也不是他的,衛風緊繃的神經瞬間一松。
師父在和他演戲。
至於識海中那個年歲久遠的縛神法陣,一定是師父為了演戲更加逼真。
江顧正待走出大陣,外面忽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廝殺聲。
溫修霽臉色一變:「常平安竟然真敢打進來。」
「他有了混沌核和通天路,卻沒有仙骨,必然會不惜代價找我。」江顧冷聲道,「可惜他們派來取仙骨的人是個廢物。」
「廢物」本人正盡心盡力地演戲,也不知道他怎麼理解的,正欲說還休地望著江顧,即便挨了一刀也情深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