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數!你要是出了半點差池,我怎麼向江顧交代?」風無憂急忙道,「小祖宗,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十六重天,就憑你師父那腦子,沒情劫拖累,估計用不了十年就能從下界飛升。」
衛風皺眉道:「我答應去接他。」
「衛風,不必著急。」凌鄞走過來,蹲下摸了摸他的頭,「好孩子,聽母親的話,再等上幾年你的修為穩固了,再下界不遲。」
他剛開始不知事,學著其他小仙君喊凌鄞娘親,凌鄞只是愣了一下,說了句也沒喊錯,便由著他去了,只是後來他恢復記憶,便怎麼都不肯再喊了。
因為當年被強行流放下界的事情,衛風對凌鄞多少有些怨氣,但也理解她這樣做都是為了江顧,更多的還有認錯母親的尷尬和不自在,畢竟恢復記憶之後,他到底不是七八歲的小孩兒。
但凌鄞這樣輕聲細語地哄他,衛風又實在不好硬闖。
就這樣又生生拖了七八年,他才終於尋到機會下了界,但事實證明凌鄞和風無憂等人的顧慮是正確的,他這具身體年紀太小,強行下界的途中險些被靈雲衝散,神魂也受了傷,修為大減。
不過放在修真界也是夠看的了。
「你醒了。」玄之衍推門進來。
衛風起身,看著如今青年模樣的玄之衍,有些恍惚:「多謝你相救。」
「也算不上救,我和曲姨烏拓他們還以為是什麼魔物來襲,嚇了一跳。」玄之衍拖了個凳子坐在了床邊,看著同昔年並無兩樣的好友,笑道,「當年望月一別,我以為你我二人此生都不會再見了。」
他們自幼相伴長大,曾是無話不談的摯友,同生共死不離不棄,又在年少時最意氣的時候分道揚鑣,後來各自嘗盡苦楚再遇,卻因為中間隔著生死之仇再也回不到當初,當年玄之衍在那桃花瓣上看到衛風的宗門印記,也只能徒然感嘆。
卻不想經年一別,還有重逢的一日。
玄之衍如今已是一宗之主,而衛風卻還是少年模樣。
窗扇大開,窗外野花漫山遍野開滿坡,衛風靠在床頭看著他,看到了在望月為了他粉身碎骨卻寧死不屈的阿濁,也看到了即便決裂也依舊堅定不移站在他身後的玄之衍,不管過了多久,原來還是那一個人。
「大概有緣分的人總會再重逢。」衛風笑了笑,「我也沒想到會落在陽華宗,若是落在別處,恐怕真要被人當成魔物抓起來,再生出許多波折。」
玄之衍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道:「清平峰和連雲峰還是當年的模樣,你和江顧的東西都還在,夏嶺念舊,不許我們動。」
「當年的事情……」衛風聽他提起江顧,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默契地選擇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