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帶。」易紹南說。
費德明皺眉,低聲罵他:「廢物。」
今天一早出門,是費德明要求各位都不許帶槍的,易紹南拿不準費德明是什麼意思,沉默應對。
十來分鐘後,人員陸續到齊,只不過沒有湊夠50人,缺了七八個,看來今天警察又要開會了。
陸澤州到的最晚,身上披了一件灰色大衣,人剛進包間,就抱怨空調不給力,讓服務生務必把暖氣開到最大,又說空氣乾燥,需要加濕器。工作人員忙前忙後,終於將包間溫度弄暖和了。
「吃飯。」陸澤州挽起襯衣袖子,給身邊兩位得力的手下舀湯,語氣悠閒:「老費,你得跟棟哥學學,人家手上不沾事,不像你,事事親力親為——」
名叫棟哥的人坐在陸澤州左手,刀疤臉,早年是個打手,欠了許多外債,陸家幫著還了一大半兒,見他人狠話不多,經常留著處理棘手事宜。陸家資金進場以後,為了洗白產業,將一部分事交由費德明去做,也就是說費德明在明處討活路,棟哥在暗處幹些齷蹉事,他不爽費德明很多年了。
費德明是個沉得住氣的:「好。」
棟哥皮笑肉不笑,做了個承讓的手勢。
接著,桌子底下動靜不小,像是刀刃磕到桌子,兩撥人相互忌憚,氣氛十分焦灼。
陸澤州放下湯匙,對面前的一切視若無睹,「吃菜吃菜!」
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動作斯文地抿了一口魚湯,還吃了一口米飯,慢條斯理地咀嚼著,接著,他抬起眼眸,目光略過在座的每個人,眼底帶著深不見底的狠戾,語氣卻出奇的溫柔:「快吃飯啊,各位吃不飽,外頭該罵我吃獨食了——」
話剛落音,門口傳來一陣巨響,震得易紹南耳膜顫了一下。
一個清瘦、高挑的身影走進來,穿著一件黑色羊絨大衣,身後跟了一群Alpha,應該是保鏢,易紹南都沒敢抬頭看來者是誰。很快,有人自動起身讓座了。
結果來者並不買帳,氣勢洶洶地站在上菜的位置,將一沓發票甩過來,有幾張險些飛到陸澤州臉上,「陸澤州,你要死就自己去死,拉上這些無辜的人做什麼?」
這個聲音好熟悉,倨傲,又充滿蔑視。
易紹南發誓,這個家裡,除了阮拊膺能用這種語氣說話,絕對找不出第二人,他的太陽穴跳了跳,終於想起是誰了——阮熠冬。
陸澤州偏頭笑了笑,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阮熠冬俯身撐在桌面上,他手臂修長,顯得整個人非常有氣勢,目光幽幽地盯著陸澤州:「炸彈放在傑西公寓可就不好玩了……」
傑西公寓,柏老師住的地方,易紹南心頭一沉,陸澤州果然一點就著,將湯匙砸了個稀巴爛:「你敢動他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