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抱了一會兒,陸澤州抵住柏嘉樹的額頭,「手續都給你辦好了,聽話。」
意思是要讓柏嘉樹移民,柏嘉樹不願意,擰著眉毛不說話。
陸澤州笑了,「怎麼,捨不得我啊?」
柏嘉樹抬起頭,用一雙濕潤的眼眸看著陸澤州,他眼圈微紅,短髮剛剛洗過,蓬鬆柔軟,沒有戴眼鏡的樣子看起來特別清秀,下一秒,他微閉著眼,整個人像是要碎了一樣。
陸澤州的心掀起海嘯,無數道聲音在心底響起:抱抱他,快抱抱他,抱他!
但陸澤州無能無力地閉眼,只是牽住柏嘉樹的手:「別再說讓我生氣的話,」他側過臉,看著柏嘉樹:「孩子有什麼好?拖累——」他說這句話像是說給自己聽,覺得再創造一個像他的生命,非常可悲,又沒有人愛,活著幹嘛。
那天晚上,原本準備留宿的陸澤州,直接回去了,不為什麼,沒心情。
柏老師很安靜,不跟他吵,也不鬧,再大的不滿也只是嘟著嘴生悶氣,想他的時候從來不會打電話,只會給他發簡訊。
以陸澤州本來的脾氣,又要一通牢騷,他最煩情人跟他提要求。
那天下午在下雨,他剛開完會,拓也正式聯繫上了在基地埋下的暗線,陸澤州還沒想好怎麼處置易紹南,他要利益最大化——把劉司銘釣出來。出來的時候,他收到了柏嘉樹的簡訊。
秘書不知道陸澤州為什麼看完手機就生氣,還把茶杯砸得稀巴爛,明明說要給柏老師送黑卡,又臨時變卦,還把自己關在辦公室,不見人,也不出來。
柏嘉樹給陸澤州發了一條簡訊:我的鞋子濕了。
是錢不夠嗎,想買什麼自己去買,別來煩他。
陸澤州坐在辦公桌前,轉向落地玻璃窗,望著恢弘的樓宇發呆。這周圍都是寫字樓,常年燈火通明,像極了鋼筋水泥森林,陸澤州可悲地意識到:柏老師在跟他要關心,他給不了。
要不斷了吧,對他好,也對自己好。
這麼多年以來,陸澤州情人很多,感官閾值很高,很難再被漂亮的Omega吸引,這世上除了親手了結劉司銘這件事能讓他有耐心,沒什麼東西他再放不下。
過了一會兒,拓也敲門進來,詳細地說到接下來的計劃,「還是不要打草驚蛇,讓內線解決更合適。」陸澤州眼眸,問:「上次移交的東西拿回來了嗎?」
「還在內線手上,說是當時脫身有點麻煩。」拓也將文件放在一旁,正襟危坐。
陸澤州仰著頭,微閉著眼,暗自思忖著:「他是我放在基地最深的一步棋,」說到這裡,他忽然睜開眼,眼神冷峻,「務必告訴他,只准成功,不准失敗。」
「好的。」拓也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