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有錢男人的提議,太誘人了。
但遲遇很清楚,「天上不會掉餡餅」。
絕不可能有人無緣無故跑來做慈善。
他兩隻手在桌面下緊緊地互相攥在一起,面上依然極力維持著冷靜:「謝先生,那您到底需要我做什麼?」
謝卿晟不緊不慢地理了下襯衫袖子,閒閒道:
「很簡單。」
「遲先生,我需要您假扮我的配偶。」
對方的聲音很鎮定,語氣也很平常,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但聽在遲遇耳朵里,卻有如夏日驚雷般,讓他腦子都「嗡」了一聲。
什麼玩意兒?!
這人在扯什麼?
遲遇的胸口激烈起伏几下,決定不和這種人瞎扯浪費時間了,兩倍賠償也不要了,趕緊離開才是正道。
然而,他還沒站起來,對方又推過來一張紙:
「遲先生,我幫你做了個測算。」
「按照你現在的掙錢能力,你每天的最長工作時間,以及維持最低條件生存的必要支出——」
「你至少需要320天,才能攢出手術費用。」
「你真的忍心讓遲笑冒著風險等這麼久?」
那張紙上,細細密密地列出了一個高中畢業生能做的工種、報酬,以及江大附中的住宿費、生活費……
遲遇盯著那張紙,腿部重得像灌了鉛。
但他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
他低頭看向桌上那本紅色封面的《刑法》,嘴唇抖了抖,壓抑著憤怒,一字一句問道:「賣丨身,難道沒有寫在刑法里?」
雖然他不知道一個男的具體要怎麼對另一個男的「賣」,但這人,不就是在表達這個意思?
這衣冠楚楚的「先生」,果然也只是一個敗類。
謝卿晟抬頭看向遲遇:「遲先生,你誤會了。」
「我不會為了下半身那點兒事費這麼大功夫。」
遲遇:……?
謝卿晟推了下墨鏡,道:「注意我的用詞。是『假扮』。」
「出於某些原因,我必須在某個時間點前成為『已婚』。」
「重要的是身份,是法律意義上的『已婚』。」
「我並不打算和這個『結婚對象』有任何實質的、肉丨體的接觸。」
「只要這個時間點過去,雙方就解除婚姻關係。」
遲遇想了許久,臉上終於漸漸恢復了些血色。
他低低問道:「你是說,『假結婚』?」
謝卿晟:「對。」
這種事,遲遇倒也聽說過。
有些人為了什麼綠卡、居留權之類的,就會和別人假結婚一段時間來換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