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晟的眼底溫柔如水,唇角也高高揚起:「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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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小學霸遲笑自己打開電視看上半個小時新聞,到時間了就主動回房間預習複習。
這個時候,遲遇和謝卿晟便會外出散步。
遲遇最早住過來的時候,這晚間散步通常是謝卿晟問點兒什麼,他回答一兩句。
如果謝卿晟不說話,那兩人間就是沉默。
現在,兩人依然偶爾會沉默。
有時他們就是隨便走走,看看花看看樹。
但這種沉默已經不再讓遲遇感到尷尬,不再讓他覺得需要用語言來填充。
不過,今天遲遇打定了主意,要主動多說一點話。
這是他思考了很久,計劃了很久的一些話。
他靜靜地走在謝卿晟身旁,看著路邊矮矮的萬年青,手無意識地越攥越緊。
謝卿晟也沒有開口。
兩人就這麼安靜地走了好幾圈。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去,路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和月光交相映照著梧桐。
遲遇終於深呼吸一口氣:「卿晟,那個,嗯,謝謝你陪我練習。」
遲遇沒說是什麼練習。他相信謝卿晟肯定知道。
因為這些細節,比如測試拿到了好成績,比如外教對他的介紹讚不絕口還推薦他去配音,他都已經發信息「匯報」過了。
他在很認真地履行協議。
謝卿晟:「一點小事,沒什麼的。」
遲遇的手背到了身後。
他要說一些沒有對合作夥伴匯報過的事。
他再次深吸一口氣:「這次,這次我在高級班的同班同學裡,有兩個是……是北水鎮初中的。」
遲遇沒有說太多。
他並沒有說他當年到底被怎樣的欺負,排斥,也沒有說老師是如何的無動於衷。
他更沒有說那兩個人到底是誰。
但對於遲遇而言,這已是許多年以來,他第一次對人說起這些事。
不管他再怎麼模糊,再怎麼粗粗帶過,那些糟糕的記憶都席捲而來。
待他說完之後,身體已經出現了一些不適反應,牙齒都開始不由自主地上下碰撞咯咯作響。
直到謝卿晟伸出手臂圈住了他。
就像在醫院等著遲笑做手術時。
就像在雨中為他撐傘時。
被這有力而溫暖的臂膀所圍住,遲遇漸漸不抖了。
謝卿晟並沒有問當年的細節。
他一手摟著遲遇的肩膀,一手撫著遲遇的頭髮,輕輕道:
「這次你考進了高級班,還拿到推薦資格,那兩個人很難受吧。」
遲遇:「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