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道安微怔。
隨即鼓勵道:「只要你努力,不是沒可能。」
馮植暗暗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明面上不露痕跡:「好的,謝謝老師,沒事我就先回班裡了。」
何道安「嗯」了一聲:「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別不當一回事。」
「知道了。」
馮植拿上自己的卷子離開辦公室,耳邊響起何道安跟其他老師聊天時曾說過的一句話。
——「梁星灼跟他哥一樣,都是有天資的學生,這屆高三最有希望拿省狀元的人就是他。」
評價梁星灼就是有天資,到他這裡就是一句只要你努力,不是沒可能。
哄騙誰呢,誰要聽這種安慰人的虛話。
馮植在垃圾桶旁邊停下,把手裡的卷子撕成碎片扔了進去。
下午第三節課結束,梁星灼跟往常一樣去校門口拿自己的晚飯。
周歸與接手梁星灼那年就請了住家阿姨。
他那時在京柏讀大學,雖說經常往返兩地,但做不到每天陪在梁星灼身邊,梁星灼才八歲,太小了,身邊不能沒人照顧。
住家阿姨一直請到了梁星灼升初中,初中後換成了現在的鄒姨。
鄒姨不住家,只負責做一日三餐,周歸與休息的時候她就休息。
七中午休有兩個小時,梁星灼走讀,家離學校又近,所以中午他都是回家吃,吃完在家午休。
晚自習之前的休息時間只有一個小時,再回家吃飯就太趕了,晚飯都是鄒姨給他送。
其實梁星灼完全可以吃食堂,他主動提過好幾次,周歸與都沒同意,堅持請阿姨做飯。
周歸與太了解梁星灼了,不對胃口的飯菜他根本吃不進去多少,本來身體就不好,飯要是還不好好吃,營養更跟不上。
初中那次換阿姨,家政公司前前後後推薦了十幾個人來,試菜試了一周才試到做飯對梁星灼胃口的鄒姨。
鄒姨做飯的口味跟余妍很像,年紀也差不多,三十五六歲,後來一打聽,鄒姨竟然跟余妍是老鄉。為了讓孩子在大城市讀書,她和丈夫特地從老家來到沽南打拼,她做家政,丈夫開出租。
做飯對梁星灼胃口,人看著也樸實,加上還有一些緣分,周歸與當天就跟鄒姨簽了合同,直到現在都沒換過阿姨。
下午放學這個時間段給孩子送飯的家長不少,鄒姨通常都在校門口的樹下等他。
梁星灼走到樹下,鄒姨把保溫桶遞給他。
「咦?」梁星灼接過鄒姨遞過來保溫桶,發現還有一個燜燒杯,「今天怎麼有倆?」
「燜燒杯裡面裝的小吊梨湯,周先生早上說你這兩天嗓子不舒服,讓我做點潤肺的湯水給你喝。」
鄒姨長得慈眉善目,做事也仔細。
「知道你愛吃甜的,我多擱了幾塊冰糖。」
「謝謝鄒姨。」梁星灼對她笑了笑,問,「家裡還有嗎?」
周歸與今天大大小小的手術加起來有八台,下班回家肯定特別晚了。
鄒姨知道這哥倆感情好,總是彼此記掛。